後來,張從文主動把自己流放到草原,成了一個醫人又醫獸的蒙古大夫,這一流放就流放了五年。
五年後他強勢回歸a市,主導了一場極為艱難、極具開拓性的手術,被評選為這一年的“a市十佳青年醫生”。
此後的張從文一路高歌猛進,他霸佔學生的學術成果,發了無數論文,成為“醫學泰鬥”;玩弄權術,拉幫結派,用下作的手段將對手趕出醫學界……
葉蘭綃用筆尖圈住“華林”兩個字,被草原環繞的華林市是葉蘭綃童年時和父母一起居住的城市,也是唯一可能和張從文有交集的城市。
邵峋的資料是詳備的,把張從文這些年每天消費了什麼、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都一一列了出來,但卻並未顯示他和她的父母有過交集。
葉蘭綃的疑慮更加深了一重。
葉蘭綃一邊刷著張從文主持會議時的影片,一邊食不知味地吃著盤子裡的食物。
邵峋把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擱,葉蘭綃驚得立馬暫停了影片。
是了,邵峋不喜歡別人忽視他。
葉蘭綃趕緊扯個新話題:“你們這些世家大族的人真奇怪,像張從文這種醫學蛀蟲,你們居然能容忍他到現在?”
“你想讓他消失?”邵峋問。
葉蘭綃不懂邵峋的腦迴路,“我們在討論善惡和正義的問題,不涉及個人喜惡。”
邵峋說:“你的態度讓我覺得,如果是善行你就喜歡,惡行你就討厭,所以怎麼不涉及個人喜惡呢?”
葉蘭綃一想,是這個理。
“所以,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善惡是不重要的,喜惡才是重要的,對嗎?”葉蘭綃專注地看向邵峋。
“有失偏頗了,善惡是很主觀的詞,但這些主觀概念博弈後的局面是客觀的。所以,平衡是重要的。”邵峋略微思索後回答。
葉蘭綃明白了,邵峋作為利益的分配者,不會單方面給人的行為定性為善或惡,因為他更注重各方力量的平衡。
他把自己放在自然造物主的位置,看見狼吃羊他不會覺得殘忍,因為他想要的是草原生態的平衡。
看葉蘭綃情緒低落,邵峋認真地捧起她的臉,說:“你也是重要的,你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既然我比一切都重要,如果我想要張從文消失,你會幫我嗎?”葉蘭綃問。
“會。”邵峋毫不猶豫地說。
葉蘭綃不是漠視生命的人,不認為自己掌握什麼生殺大權,何況她父母的死仍舊疑點重重,她趕緊說:“我開玩笑的。”
邵峋深深看了一眼葉蘭綃,什麼都沒說。
當天下午是老張醫生的八十大壽壽宴,大張醫生和小張醫生為其風光大辦。
宴會結束後,大小張醫生回家途中發生嚴重車禍被送入院,張從文妻子當場離世,老張醫生聽到訊息後突發心疾,猝死在他八十歲風光大宴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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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綃聽到這個訊息時,滿臉的不可置信。
是邵峋嗎?她心裡有疑惑,但面上並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