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發現,他對紀嘉樹的工作狀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明明早該過問的事,他卻拖到了現在,盛穆有些後悔,這不是用忙就能當藉口的。
他難得覺得他父親說對了一次,這三年來,他確實對他有些疏忽。
陳耀陽說:“您等下,我把他經紀人叫過來。他更瞭解點。”
徐青懷著忐忑的心情進入了陳耀陽的辦公室,他還記得大年初一時盛穆的那通電話,他心底很是沒底。
紀嘉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事,人都追到公司來了!這尊大佛可不是之前那些阿貓阿狗能比的,放在一起提都是侮辱了他,他們這小公司可得罪不起。
他揚著官方笑容跟兩位問了下好,然後貌似淡定地坐到了沙發上。聽到盛穆跟紀嘉樹的真實關系時,他狠狠吃了一驚,在心裡將紀嘉樹罵了一遍。
什麼爸爸朋友的兒子,虧他說得出口。這小混球,騙人都騙到了他頭上。
生氣歸生氣,他還是有分寸的。出於隱私考慮,他說的都是網上可查的事情,因為不確定盛穆知道多少,也出於他的一份私心,他將紀嘉樹去年遭到的騷擾與麻煩也一併跟他說了。
盛穆越聽臉越冷,當知道紀嘉樹被人覬覦騷擾許久,知道他住院不是因為拍戲出了意外,而是被人襲擊時,一團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燒起來。
這些事情他從未聽紀嘉樹提起過哪怕一個字,他一直……一直以為他在圈裡過得很順利,才沒有強硬地讓他來他的公司。
他隱隱約約察覺到,無形中像有一條河將他與紀嘉樹隔絕開來,他想靠近也靠近不了。
他渾渾噩噩的離開了他的公司,又來到了紀嘉樹在市區的家。
密碼沒有換,他順利地進去了。房間裡有一股沉悶的氣味,自紀嘉樹離開後,再也沒人來過這裡。他先把窗戶開啟,讓空氣流通了起來,隨後站在客廳,環視著房間,從前的一幕幕,像萬花筒似的,浮現在他面前。
開心的紀嘉樹,生氣的紀嘉樹,傷心的紀嘉樹……向他撒嬌的紀嘉樹,叫著他哥哥的紀嘉樹,兇巴巴罵著他的紀嘉樹。
他走進衣帽間,看到兩人去年去溫泉山莊度假時,他在商場給紀嘉樹買的那幾件衣服,他一件都沒有帶走。
他的耳邊回蕩起他在電話裡的聲音,那憂傷的聲音如絲線般緊緊纏繞著他的心。
“盛穆,你真的不知道嗎?到現在你還拿兄弟的名義來欺騙自己!”
“盛穆,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盛穆,我累了,不想再跟你演兄友弟恭,你要當好哥哥去找你的陸飛白,不要來找我,我不奉陪了。”
“放過我吧。”
他猛地沖進臥室,抬頭看著房間裡的那張床,上面收拾得幹幹淨淨,連床被子都沒放。
他的眼前浮現出紀嘉樹醉酒後躺在床上的畫面。
那天,他問紀嘉樹他到底不知道什麼,紀嘉樹閉著眼睛,用一種帶著哭腔的聲音對他說他喜歡他。
他喜歡他?
紀嘉樹喜歡他?!
是的,紀嘉樹喜歡盛穆。
不是當成哥哥的喜歡,是把他當成戀人的那種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