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客觀規律,不該有異常,不可能有異常。
但是它偏偏詭異地變動了。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隨手撥弄著那些或蒼老或年輕的恆星,輕易得就像撥動了鐘表裡的指標。
而大手的主人輕慢、倨傲,把星空下的人當成愚蠢的螻蟻,肆意戲耍。
顧南死死瞪著雙眼,血管破裂,渾濁的眼白中一片血紅,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
純一以為顧南有話對他說,連忙低下頭側耳靠過去,淚水漣漣,接連落在顧南臉上。
“別急,我聽著。”他抽泣著說。
顧南的雙唇不停蠕動,心髒在瘦削的胸膛中瘋狂跳動,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沸騰起來。
有問題。
天上的星宿有問題。
這個世界有問題。
熟悉的流光再次閃爍。
這一次,顧南看清楚了。
那是別墅的屋頂在黑暗中虛化的光影,還有大理石承重柱,棧道的玻璃天窗與合金框架。
它們在寂靜的黑夜中反複切換虛實。
但是純一毫無知覺,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頭頂的玻璃棧道消失了。
顧南猛地嘔出一口血,血沫與組織碎片進一步堵住了氣管與咽喉。
她說不出任何話,灰白枯瘦的臉龐因巨大的驚懼迸發出異樣的光彩。
她無聲開合著沾滿鮮血的唇,不停重複。
假的。
假的。
這個世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