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蓁一臉驚訝，“螢火蟲？”
“現在還能看見螢火蟲嗎？”
“人民公園。”裴雲玦半蹲著，捧上玻璃杯，和他平視。
聽到熟悉的名字，許蓁神采奕奕，“你去北區裡？好多年沒有回去了。”
“去了，坐到了青橋站才發現坐過頭了，又返回來。”
許蓁捧著玻璃罐，目光落在那點點的熒光中，玻璃杯折射出來的光落在她精緻的眉眼上，美得不像話。
兩人一起坐下，許蓁道：“有時間我也想去看看，東城一中現在應該變化挺大的吧。”
說來慚愧，許蓁畢業之後回到東城，回母校看老師的次數少之又少。
“不大，還是原來那樣。”裴雲玦看著她笑道。
兩人的關系一下子發生了巨大了改變，明明兩個月前還是半生不熟的高中同學，現在突然變成了她的戀愛物件。
許蓁有時候都覺得草率。
高考那年和他說的那些話一下子湧進了她的腦海裡。
她記得，被她戳破心思的少年，手忙腳亂，神色慌張，根本不敢看她。
她記得，她說出那句讓人心碎的話時，何嘗不是在掩蓋住自己早就慌亂的內心。
藤椅上傳來的冰涼觸感拂去了心中的燥熱，夜色烏黑，在東城市中心，是看不見星星的，她仰得脖子有點酸，扭頭活動脖子的時候，發現裴雲玦一直在看著她。
人的眼睛永遠兜不住洶湧的愛意。
她忍不住好奇道：“你看什麼？”
“看你。”
許蓁笑：“看我？”
“是看我這些年有什麼不同嗎？”
裴雲玦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他閉著嘴巴，卻也能感覺到他滿滿的情意。
“沒有什麼不同，和當年一模一樣。”
許蓁輕笑，“怎麼可能一樣，我變了很多。”
話匣子被開啟，許蓁講了很多這些年的事情。
面對眼前的人，她心是雀躍的，但是她又不知道這份雀躍來源於什麼？
她總結為來源於心中某處莫名的一直在跳動的悸動。
她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情感，想和他說話，想和他分享。
從她在進入華美第一天遇到的英語課程推銷和電話卡推銷，到畢業那年，自己回到東城的第一天，從機場打車回家被老闆當成外地人坑了三百塊錢，到她在畫室裡指導的學生得了某某大賽的特等獎，芝麻小事，西瓜大事，她津津樂道，他也聽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