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蓁沒告訴樊清自己的高考志願沒填上的事情,是樊清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突然問的。
樊清一臉絕望地和許蓁道歉,嘴裡一直說著對不起。
許蓁從來沒怪過她。
三天後,樊清清神狀態變好了很多,因為青蘅畫室不能長時間缺人,兩人隔天就回了東城。
出錄取志願的那一天,藝考群裡很多同學都發出自己的錄取資訊感謝老師,群裡被一張張截圖刷屏。
藝考老師遲遲沒有看見許蓁的訊息,敲了敲她的小窗,想要了解她的情況。
許蓁當時的藝考分數的省前三,是機構用來當做宣傳的絕佳材料。
許蓁說沒考上。
老師以為許蓁是沒考上華美,安慰她說要是去其他美院也是很好的。
許蓁盯著手機螢幕,不知道該怎麼回,幹坐在書桌前發呆。
晚上一中的班級群裡,班主任發起了一個接龍,說是統計大家的錄取情況。
許蓁點進接龍的小程式,雙目失神,幾分鐘後,她突然撲在枕頭上,淚水不斷往外湧,打濕了枕巾和床單。
也同樣是那天晚上,她接到了裴雲玦的訊息,說明天約她出來見面。
暑假期間,裴雲玦有好幾次想約許蓁出來玩,怕她不來,每次都會在後面加上一句話,“我還約了黎沉光和趙至樂。”
許蓁每次都用“最近很忙”這句話婉拒他。
後來裴雲玦就沒再給她發訊息。
許蓁不知道是用什麼樣的心思站在他的面前,看著一臉侷促的少年,她眼底十分平靜。
她心中從來沒有過的驕傲和虛榮突然在少年解釋完之後一下子湧現出來。
那一刻,許蓁只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想讓裴雲玦知道她沒考上華美,沒考上大學。
所以她裝得十分平靜,說出一些讓她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她的感性佔據上風,讓她加倍想要隱藏她的失敗。
許蓁說完那些話之後很快就轉身走了,她不想看見裴雲玦的臉,她的身體和靈魂想是受到了控制,讓她不能轉身,像是被下達了只能往前走的指令,永遠不能回頭。
許蓁回了華市複讀,裴雲玦去了東大。
趙至樂經常和她打電話,有時候也會說道之前的同學,還感慨說四個人都不在同一個學校。
複讀的不確定性是許蓁所料不及的,曾經的華美似乎離自己也越來越遠。
複讀的第二年,許蓁的手傷又犯了,做了個小手術,吃了很多藥,修養了很久才有所好轉。
樊清問她:“一定要上華美嗎?”
許蓁堅定地說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