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胖兒?”賈亭兒搖著頭,“這父母活得真是隨心所欲啊。”
“是張月半,半月的意思。”吳楚解釋道,“他的妹妹叫滿月,很美吧。”
“你一定要活得這麼自欺欺人嗎?”
就算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賈亭兒探視也是有時間限制的,在全副武裝的護士來接她走的時候吳楚強忍著沒有目送她離開。
在這個白到讓人有些恍惚的病房裡,那抹呱噪的紫色是他熟悉的塵世。
可是在這不由自主的世界裡,他什麼也留不住,留不住父母,留不住右手,也留不住那雙血色的瞳仁。
“485571……”
正當吳楚全神貫注的時候,一個戲謔的聲音打斷了他:“數綿羊呢?”
還沒睜開眼睛的吳楚直接開罵:“哪個混蛋打擾老子?”
待他睜開眼,看見教導主任笑吟吟地指著自己的鼻尖:“是這個混蛋打擾的。”
“咳咳,”校長假裝咳嗽了兩聲,“還有我。”
又驚又喜的吳楚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主任、校長,你們怎麼來了?”
“來挨罵呀,自從當了老師之後,好久沒被人當面罵過了。”教導主任開著玩笑,把手裡的果籃放在吳楚床上。
吳楚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我剛剛還以為在學校宿舍呢。”
“哦,”教導主任點著頭,“那更不得了了,在學校就敢公然罵師長?”
怎麼解釋都不對的吳楚果斷選擇假裝客套:“校長、主任,你看你們也挺忙的,怎麼有空來看我呢?”
誰料原先還興奮不已的教導主任眼皮一耷拉,幹脆坐在吳楚床尾,相比之下校長更禮貌些,坐在便攜座椅上。
吳楚嚇了一跳,怯生生地問:“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是要哭吧,我可沒對你們做什麼啊。”他指著頭頂的攝像頭,“告訴你們啊,這兒可有監控,什麼誣告陷害啊,都行不通的。”
“別鬧,”校長垮著肩膀說,“咱們學校都沒了。”
“什麼?”吳楚回憶著被帶走之前被烈火腐蝕的教學樓,“不就是著了點小火,修修不行嗎?”
“都被貼上封條了。”教導主任補充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你也沒地兒翻牆了。”
“主任,咱們不提翻牆的事兒這個話題就進行不下麼?”吳楚捂著臀部問道,彷彿被燒的灼熱和裸露的羞恥感都還在。
教導主任認真想了下,回答說:“那倒也不是。”然後和校長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吳楚頗為無語地砸吧了下嘴,望著空氣:“我知道學校沒了你們受了很大的打擊,可是有病得去治,尤其是精神上面的疾病,更得加小心。”
“你小子才得精神病了呢。”
教導主任對著學生的後腦不客氣地猛拍了幾下,而吳楚伸出來格擋的右手刀鋒銳利,讓原本融洽的氛圍摻雜了幾分尷尬。
校長首選宣佈利好訊息:“告訴你吧,教育部撥了專款給我們重建學校用。”
“不僅如此,社會各界在知道我們學校遭受了那麼大的事故後,紛紛慷慨解囊。”教導主任湊近他小聲說,“我們的校區可以擴建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