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讓怪物看看,人瘋起來是沒有底線的,尤其他小鐵頭瘋起來,連天底下最惡的惡人也要怕他三分,何況是一個全身是毛兒,沒進化好的怪物!
想到此處,小鐵頭扯著喉嚨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眼前的怪物吼了回去。
一時間,八荒市的下水管線內充斥著一聲尖似一聲的怪叫,在家裡留守的孩子們四處查詢怪聲的來源,老人們則敲著後背感嘆自己眼花耳聾不中用了,沒有人知道在地下深處,有一個孩子用盡全部生命頑強抵抗著。
眼淚和口水齊噴,漲紅了臉的小鐵頭喘息著,已經雙影的視線裡那張扁平的一看就缺少智力的怪物臉上,他竟看到了掙紮和猶豫。
小鐵頭很想甩甩頭,甩掉那些虛影,奈何身不由己,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就帶著那一眼的猶豫隕落了。
鐵頭像西瓜一樣爆開的一瞬間,不疼不癢,也沒有恐懼。唯有腳下痙攣地抽動起來,不過很快連那點抽動也沒有了。
倒掉著的怪物從水管上跳下來,雙手抓著小鐵頭的腦殼和連著脊椎晃晃悠悠的單薄身體,用力嗅著手上的誘人氣息,又強迫自己遠離。
可下一秒還是會被帶著魔力的香味兒吸引回來,然後湧起抗拒之情讓自己遠離,然後再被吸引。
如此反複多次,終究抵不過那誘人的腦花,一頭紮進手中頭蓋骨裡吸允著香膩入骨的綿軟和汁水。
就在放縱野性的剎那裡,巨大的悲傷沖上怪物心頭,它吐出嘴裡的東西仰天長嘯。
叫喊過後,又被手裡自己吐出來的東西吸引住了視線,就在它再一次準備臣服於獸性的時候,肩膀上一沉,原本就臭氣熏天的管道內充斥著更加濃烈的臭味兒,沉重的呼吸聲在腦後響起,抓著小鐵頭腦殼的怪物猛一回頭,只看見自己肩膀上一隻長著黑色肛毛缺了中指的巨掌,讓後砰地一聲巨響,腦袋一顫,晃動的視線猛然一黑。
雖然是手下敗將,可是打定了主意要伏擊小鐵頭的小夥伴兒們一個個神情堅毅,手裡操著家夥在易回聲的下水道裡貓步潛行,為的就是不讓比猴兒還精,耳朵比狗還靈的小鐵頭察覺到他們的計劃。
這一片“養料”肥厚,是每個混跡在地下的流浪兒的必爭之地,無論是求生的本能還是多年來積累的爭強好鬥的性格都不允許他們輕易放棄。
“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對,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幾個孩子躲在最後的拐角處用口型說著誓言,彼此確認過眼神後拿著鐵鈎子和鋼鏈跳出去。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終點如水銀般雪亮的汙水盡頭等待他們的是腦殼破裂,身首異處的小鐵頭,幾個孩子丟了武器嚎叫著朝另一側的出口跑去。
剛一進門就被果皮砸了一臉,認命的吳楚摘下臉上的柚子皮,赫然發現上面還連著一大塊果肉。
倒躺在沙發上舉著雙腿做蹬車運動的賈亭兒朝他招招手:“請你吃噠,不用客氣。”
吳楚懶得跟她吵架,走過去把果肉扒好放在她面前的果盤裡。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能給我剝水果。”賈亭兒掀著嘴唇無不諷刺地說,“看來見小情人見得挺開心啊。”
吳楚的第一反應是:“你跟蹤我?”
“切,再給我倆心我都沒那個閑心。”賈亭兒轉著眼珠不屑地說,“瞧你那小氣樣兒,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
經她這麼一說,吳楚也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反應過度了,收斂起情緒:“抱歉,剛剛是我態度不好。”
“哎呦吼,太陽真打西邊出來啦。”賈亭兒伸手在吳楚臉上捏了又捏,“看起來不傻啊,是從裡面開始壞了?”
吳楚擺脫她的手:“我沒傻,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在我最需要家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家,雖然你很兇,也很霸道,貪吃又討厭,但是……”
“沒有但是,已經不需要但是啦!”
不知何時,賈亭兒已經跳起來站在吳楚跟前,頭頂上青筋盡顯,用極其危險的眼神盯著他。
“你聽我說完。”吳楚無奈地請求說。
“沒必要,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