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將人月圓夜,早慶賀新郎。
先自少年心意,為惜婉人嬌態,久俟願成雙。
此夕于飛樂共學燕歸梁。索酒子,迎仙客,醉紅妝。
喬唯會置身事外痴痴的笑了起來,她無法忍受晏敘娶妻,光是想想都要發狂。
她垂首看著手中一捧紙玫瑰
極盡豔麗,脆弱不堪
左手裹著厚厚的紗布,卻仍舊透出了些血跡。
它原本是白色的,可是喬唯用血將它每一處都染的腥紅。
和這裡的紅很是一致,她瞳孔顏色有一瞬轉瞬即逝的幽紫。
她離開大堂,離開了那無止境的祝賀與熱鬧。
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身著吉服的晏敘,再次相遇,他看起來格外高興,清俊的面容上是止不住的淺笑。
他一襲紅衣似火,襯得面色愈發瑩白,柔和優雅的柳葉眉,清冷如星的丹鳳眼,優越筆挺的鼻樑,色澤飽滿的唇,他就站立在那裡,風姿綽約,是竹的氣節,是松柏的蒼挺。
喬唯瘦了很多,四年不見,面上的嬰兒肥都消了,下頜尖尖,顯得眼睛更大了些,容顏依舊,還是曾經的模樣。那樣的無辜脆弱,美好的令人憐惜。
可週身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不再肆意的火熱,像個熾熱的小太陽,她孤寂又安靜的站立在不遠處,像退去了光澤的玉,與周邊的一切格格不入。
二人久久凝望,這四年的離散,故人依舊,誰都沒變,卻又什麼都變了。
晏敘的聲音如清朗的碎玉相撞:“喬唯,你回來了。”
這話聊勝於無,可她眼眶蘊著的淚水就順著眼睫輕眨掉落下來。
喬唯:“對,我回來了。”
鬼知道這些年她多想回來,她想回來看看曾經少女懷春的舊址,看看幾年不見的老友,更想看看這個傷她至深的青年。
他何時已緩緩蛻去少年時期的青澀倔強?變成此刻青年模樣,他溫潤細膩、冷清疏離,還是那個彬彬有禮的小道士。
她原來錯過了如此多,這四年無微不至陪伴著他的人,是林箐芙。
可她深刻的知道,這四年的時光,已經成為他們之間無法磨滅的嫌隙。
喬唯走近晏敘,他又長高了,曾經在他肩膀上一點點,如今才堪堪及他胸膛。
她將玫瑰遞給他,莞爾道
:“你看看我送你的花兒好看嗎?”
他低頭看了眼血紅的花束,眼睛頓時失了流轉的光彩,手中的玫瑰應聲而落,嘴角還留滯著未消散的笑意。
喬唯捧住他的臉,壓低了聲音,似哄誘道:“晏敘,我們私奔吧。”
他恢復如常,重複著晏盼的話:“我們私奔吧。”
他的大掌主動的裹住了喬唯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她離開了熱鬧氣派的宗門,拋棄了一切流言蜚語。
他們一路狂奔,好似飛馳而過的枯木與岩石皆為鬼魅魍魎,恍若這世間只剩下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