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將軍,機不可失!”
原來是袁承遠早已持劍埋伏在隱秘的角落,只等一擊必中的時機。此刻他正趁著邪獸的視角盲區持劍一甩,直攻向邪獸的紅眼。
邪獸只來得及低頭,但仍被劍刃撩傷,從右眼到獸頜劈開一道極深的口子,慘烈的嚎叫和漆黑的血液同時湧出!
待它巨大如輪的血紅雙眼倒映出皇帝身前與之拔刀相對的袁承遠、袁景修二人,它發出的嚎叫更悽烈了。
叫聲一陣比一陣慘烈,像轟雷倒山一樣回響在每個人耳膜上。邪獸身上也已掛著大大小小的創痕,在無休止的圍攻中孤立無援。
眼見圍來計程車兵越來越多,迴天乏術,於是它將巨大的獸顱一甩,又揮開兩個撲上來的小兵,最終一躍而出,消失在黑夜中。
趴在柱子後面的胡泰清見兇獸確實走遠了,才顫顫巍巍探出頭來。剛才臨危之際,倘若不是陸金誠拉了他一把,他這會肯定也死得透透的了!
他掛著眼淚哭叫著撲向皇帝,嚇得袁景修險些一腳將他踹開。
“陛下——陛下啊——方才臣拽著那怪物的尾巴,誰知道一下就被打出去了,幸虧陛下無事!”
你?袁景修頓時向他投來蔑視的目光。
此刻熱血平息下來,皇帝才覺得胸中氣血翻湧,右眼更是痛得厲害,笑意也僵了。
袁景修睜大眼,陛下?皇帝卻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旁邊的袁承遠也發現不對了。
皇帝拍拍袁承遠欲扶他的手,向著大戰一場後浴血疲憊的眾人,點頭道:“朕不會忘記諸位捨生忘死的行動。凡在場之人,都重重有賞!”
在震天響的歡呼聲中,一個人被士兵押在一旁。
袁承遠和其餘眾人被吩咐處理計算傷亡,賠償撫恤等相關事宜,梁衡強撐著走到昏倒的高容面前,心疼地抹去她嘴角的黑血。袁景修說什麼也不肯走,非要等到禦醫來才安心。梁衡也就懶得管他。
他們走過一個破裂的酒樽時,面前跪下了一個請命計程車兵。
梁衡眯著眼睛看過去,中間跪著的人身上還沾著一片草葉。他的語氣平淡至極,如同他擦身下臺階的動作一般。
“護主不力,就地誅殺。”
梁衡再睜眼時,已經沉浸在充滿苦藥味的晨曦中。
他恍然間不知幾許,意識又昏沉,好像飄蕩在一片搖擺的混沌中,不知自己姓甚名誰。
直到他的手突然被人緊攥住,視線中跳進來一張歡欣的臉。
“陛下醒了!”
稚氣的臉龐,晶亮的目光。
原來是袁景修。
他的心緒還鑽在回憶的迷宮中,名為梁衡的軀殼卻已經自然地做出應對。他張開口,聲音嘶啞:“你怎麼在這?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