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劍
“還你。”
袁景修手一抬,沉甸甸的金屬穩當地卡在他的虎口處。他放下手時,卻邪劍身遮擋的位置露出了方嶠微挑的眉。
袁景修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的目光從那雙漫不經心的臉龐上挪開,沒有將卻邪別入腰間的劍鞘。
即便已經空懸了一個月,袁景修仍執著地將劍鞘掛在身上,從未取下。卻邪劍佚失於他與戰逵對戰的前三日,如今回來得卻如此輕鬆散漫,近乎侮辱。
“方將軍不是正好沒有趁手的劍麼,你拿去用便是。陛下見了也高興。”
劍又被拋了回來。袁景修五指爪扣,笑意一僵。
“他給你的你就拿著吧。我不挑劍,隨便一把就行。”
袁景修抬步上前,臉上蓋滿樹葉的陰影。
“有句話你說錯了。這把劍不是你還我的,是我從你手裡贏回來的。”
漸漸靠近的腳步聲讓兩人分開。袁景修單手握著入鞘的卻邪,側頭笑道:“陛下召了將士們議事,本將軍就先走一步了。”
袁景修進禦帳的時候,其他人還沒來。他行禮後便尋了個馬紮坐下了。
他感覺到梁衡的視線在他腰間的劍上停了一瞬,還摸了一下眼睛。
議事結束後,袁景修第一個出去了。他走了一會,陶瑞謙跟了上來,說:“將軍,您覺得今日陛下是否有些心神不寧?”
“或許陛下正煩心如何對付方岳。”
“哦,這樣啊。”陶瑞謙點了點頭。
“方岳的項上人頭必是本將軍的囊中之物。”袁景修停了下來,對於作戰的安排有些不滿,因為陶瑞謙也被放在了他的隊伍中。
“休說本將軍沒提前說清楚,你要是敢拖本將軍後腿,混戰中多一具屍體也很是尋常。”
“本官一定不辜負將軍期望。”
陶瑞謙後退半步,似又想起什麼,瞪大眼睛回來問道:“對了將軍,解酒藥可有效?您昨晚和大都督醉成那樣,幸好本官叫了人把你們抬回去。”
他不提還好,一提袁景修又想起昨夜慶功宴,他拼酒量沒輸給袁承遠,但是輸給了陶瑞謙。這人肚子裡好像開了洞一樣,灌多少也喝不醉。最後反倒是袁景修差點吐了個幹淨。
見袁景修眉一沉,陶瑞謙就識趣地跑了。
安靜的禦帳。
方嶠掀開門帳,差點跟正要往外出的梁衡迎面撞上。
門帳還沒完全落下,方嶠的手腕就被握住。他由著梁衡拉著自己,坐到臨時的行軍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