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
一段時日前,京城。
陶洵站在指揮使司前。兩個梟衛說指揮使不在。
“去…喂魚了?可是他不是生病了嗎?”
陶洵感到奇怪,可眼前這兩個人明顯不想跟她有更多交談。
陶洵走入從前居住的舊院,可是陶瑞謙不在裡面。站在院中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陶瑞謙麼?我認識他,他的身體已經沒事了。”
陶洵看著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問:“那我兄長他現在在何處?”
男人坐下,桌上儼然擺著一副棋局,他說:“來下棋吧。”
兩人從清晨一直對弈到日近黃昏。陶洵拿出了十二分精力,捏在手裡的白子浸滿冷汗。但是人生對局,難逢對手,這是她下的最酣暢淋漓的一局。
男人嘆道:“相見恨晚。”
陶洵亦有同感。對弈的時間消解了她心中的戒備,此時反升起惺惺相惜之情。但他的話有些曖昧,特別是對於說話人與聽者之間,於是陶洵看了他一眼。
男人放下一枚黑子,補充道:“我是說,你比你哥哥優秀太多了。真是可惜。”
“臣妹才疏學淺,不過讀過一些書,略通棋藝。兄長勤勉自勵、忠心護國,臣妹萬不敢與之相較。”
男人氣度不凡,但衣著沒有任何身份特徵,唯一的特徵就是他的棋風。陶洵已十拿九穩,卻見男子微微一笑,並不為自己身份被戳穿而異樣,反而點頭道:“這就是你比他聰明的地方。”
“想不到天教的軍師竟是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角色,真是讓朕驚奇。”
梁衡曾無數次思考對弈者的模樣,今日得見,方知道不僅是女子,而且雙腿殘疾。
“我接下來說的話,會讓陛下更加驚訝。”
“哦,你說。”
陶洵沉靜地坐在輪椅上,通身透出指點江山的氣度。“請陛下將天下還給萬民。”
“你是要朕向天教投降?”
“天下是百姓的天下,陛下您不過是代民攝權,淩駕其主,是為“僭”。”
梁衡大笑:“說朕犯僭越之罪的人,你是第一個。”
“那依你看,朕這僭主,會受到什麼處罰呢?笞杖?流放?”梁衡道,“就憑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就足夠你們陶家滿門抄斬。”梁衡依舊沒在她臉上找到一絲懼色。像這樣出言不敬的忤逆之人,他身邊只容得下一個,再容不下第二個了。
棋局未完,梁衡已經投子。“行了,就到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