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和聽到王縉喊江頌馳,知道他哥也來了,他將臉埋入濕潤的手心,耳根一片通紅,不敢抬起頭。
怎麼一幹傻事就能被他哥抓住啊!
江頌馳拉起宋景和的衣領,把他從手心裡像拔蘿蔔一樣拔出來,沉聲道:“我看看。”
宋景和只好抬頭,吶吶地喊了一句:“哥。”
幸好火沒生起來,沒燒到臉,宋景和的臉上除了還有沒洗淨的鍋灰,其餘倒是沒有別的痕跡,只有因為用力搓洗臉,白淨的臉蛋有些發紅。
細小剔透的水珠掛在臉上,漂亮的臉頰被他哥盯得愈加泛紅。
江頌馳洗了手,拉著宋景和回到房間,他們的房間是四人同住,分上下床,分床時江頌馳抽到了下鋪。
他把宋景和按坐在床上,翻包找出濕巾,抿著唇一言不發,手上的勁卻放緩,輕柔地擦拭著宋景和的臉,彷彿對待某種珍貴寶物。
宋景和也不敢吱聲,閉著眼睛感受江頌馳擦臉的力度,濕巾好像總是停留在一塊面板很長時間,宋景和回想了一下,那裡好像是王縉用手指碰過的地方。
但他一句話都不敢問,怕問出來江頌馳就要咬著生火這件事審問他。
直到整張小臉被擦得幹幹淨淨,江頌馳才緩緩收回手,扔掉紙巾,問道:“不會生火逞什麼強?”
“我想試試嘛,”宋景和討好地抓住他的衣擺,又不好意思道,“只不過我太笨了,沒生起來火。”
江頌馳摸了摸他的頭發:“別把自己弄傷了,就可以。”
宋景和蹭了蹭他的手,展眉一笑,剛想說話,靈敏的鼻子卻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困惑地抬起頭,尋找著味道來源,卻發現他哥手背上劃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宋景和瞬間瞪大眼睛,質問他哥:“你怎麼受傷了?!”
江頌馳輕咳一聲,不太自然地收回手,低聲道:“不算什麼,小傷,明天就好了。”
“什麼算小傷,都出血了!”宋景和一把抓住他的手,避開了那道傷口,滿眼心疼,“你還說讓我注意別受傷,看看你自己。”
江頌馳的耳根也微微泛紅,解釋道:“劈柴的時候沒注意到,被細枝劃了一下,不疼了已經。”
宋景和哪裡顧得上聽江頌馳狡辯說疼不疼,悶著頭朝外走找帶隊老師詢問藥膏,拿到手後立馬回來,將創傷膏一點點塗在他哥的手背上。
江頌馳半點不反抗,乖乖伸出手讓宋景和塗藥,宋景和給他塗上藥膏,輕輕柔柔地吹氣,安慰道:“藥剛塗上會有點疼,等一會兒藥效過了就不疼了。”
手上的傷口疼不疼,江頌馳沒有在意,他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垂眸望著宋景和一臉擔心的模樣,心口軟綿綿的,彷彿被小動物咬了一口,不疼,但癢癢的。
直到外面傳來開飯的聲音,兩人才走出去。
老師給他們安排好了位置,菜一道道端上來,全是當地時令菜品,營養豐富,種類齊全,即便是挑剔如江頌馳,也沒少吃。
下午老師便把學生召集在一起,分為兩組,一組去池塘挖藕,一組去地裡挖紅薯,思及江頌馳的手上有傷,宋景和便選了去地裡挖紅薯,林子瞻則興致沖沖穿上摸魚服,聲稱要挖出最長的藕。
挖紅薯組裡又兩兩分工為一小組,每組分配一隻鐵鍬和一個鋤頭,外加一個塑膠桶,江頌馳和宋景和一組,江頌馳拿著兩個工具,宋景和提著小桶跟在他身後。
下午三點後的日頭不算曬熱,但老師還是每人分發一個遮陽帽,麥稭編制的草編帽帶起來有一股清新的味道,陽光穿透帽子的空隙,零零散散地落在臉上,是大自然最美的傑作。
宋景和戴著帽子,踩著前面江頌馳的影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江頌馳身後,走著崎嶇不平的山路,江頌馳在前面時不時回頭,不好走的路都是他先踏上去,再轉身朝宋景和伸手,把他拉上去。
紅薯地在山窪間種植,可以有效減少水土流失和生態汙染,山窪地勢較為平坦,土壤肥沃,水資源豐富,並且晝夜溫差大,減少病蟲害,適合作物生長,這裡的農民便在窪地裡種植紅薯和花生,換茬後種植小麥,一年兩耕,充分利用土地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