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見李桃花面色緋紅,想她已經動心,趕緊趁熱打鐵,繼續遊:“桃花,反正娘該的都了,你要是真想著將來能過好日,能讓娘過上富太太的生活,你就多去娼婦家走走。你要是犯傻,讓麥穗那丫頭鑽了空,成了馮家媳婦,你可別抱著娘我哭。”
李桃花一聽李麥穗也在打馮川的主意,臉一沉,冷呵道:“那死丫頭憑什麼跟我爭?就她那長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娘,你放心,我肯定會把馮大少爺哄到手的。”
“哎,孃的乖女兒!”
李老太遊成功,樂呵呵的從李桃花屋裡出來,一眼瞧見沒來得及進屋的李麥穗,碎了一口唾沫:“不要臉的賠錢貨。”
自從李桃花答應李老太去邂逅馮川且知道李麥穗也在打馮川的主意後,她在家裡便處處開始刁難李麥穗。
一會兒李麥穗燒的飯太軟,一會兒燒的飯太硬。一會兒她煮的粥太稠,一會兒又粥太稀。反正,李麥穗煮了兩天的飯,就沒一頓是讓李桃花滿意的。
李麥穗性弱,李桃花又是她的姑姑,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跟李桃花爭辯,只能咬著嘴唇認錯,以後多注意,盡量把飯燒好一點。
李桃花有李老太護著,在家裡是耍盡了威風。哪怕王氏心知肚明這是怎麼一回事,想要發作,卻也不敢出聲跟她撕破臉。
王氏一連兩天肚裡都窩著火,可是偏偏又發作不得,不敢拿丈夫當出氣筒,那就只能拿“沒用”的李麥穗出氣。
“你個沒用的東西,讓你幫忙燒飯也燒不好,你這麼大個人了,除了吃有什麼用?”
“你奶得對,我就是沒兒的命,生兩個賠錢貨,淨是給我找氣受。”
“滾滾滾,我看著你心煩,滾!”
李麥穗緊緊地咬著下嘴唇從王氏屋裡出來,厚棉襖下的手臂也被掐的火辣辣的疼。可是,她只能咬牙忍著,誰讓王氏是自己的娘?
李麥穗心裡難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是她這次卻是沒有哭,一個人晃蕩著,不知不覺晃到了河邊。
“麥穗?”
文秀剛洗好衣服端著盆站起身,抬頭便看見了一臉委屈的李麥穗,她下意識的喚了一聲。
李麥穗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時候遇到文秀,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盯著文秀看了半響,抿了抿嘴唇,喃喃的喊了一聲:“三嬸。”
“河邊怪冷的,你來河邊做什麼,凍病了可怎麼辦?”文秀端著盆朝她走去,審度的目光卻將李麥穗打量了一遍。
李麥穗搖了搖頭,面對文秀的關心,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委屈,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來,“三嬸。”
文秀最怕人哭,桐桐一個孩哭尚且能讓她手足無措,而李麥穗一個半大孩哭的這般傷心,她要怎麼辦才好?
她嘗試著自己安慰人的方式,等李麥穗徹底哭夠了,發洩出來了,這才給她擦幹淨眼淚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李麥穗是個老實的娃,把自己那日從文秀家回去後,站在院裡把李老太和李桃花的對話過程講了一遍,然後又把這兩日李桃花的所作所為講了一遍,最後才喃喃道:“三嬸,我真沒想過要跟姑姑爭馮大少爺。即便我娘有那心思,可是我真沒有,但是阿奶和姑姑怕我壞了她們的好事,所以才這樣對我的。”
李老太娘倆不待見李麥穗,雞蛋裡挑骨頭,有事兒沒事兒找她茬兒。李麥穗是個不爭不搶,卻又讓王氏不滿意,惹的王氏不痛快,那就只能被掐被打。她現在啊,豬八戒照鏡,裡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