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從如意樓回府後,小心翼翼的洗了個澡,爬上床,頭發還沒完全幹便橫在床上睡著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噩夢。
距離上一次做很可怕的噩夢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那時他夢見李俊滿身是血的站在自己床前,最後李俊受傷,九死一生,嚇壞了眾人。
如今噩夢再一次出現,她被驚醒,沒心中開始惴惴不安。
桃紅正打水進來,見她驚坐而起,面色煞白,滿頭大汗,慌張的放下水盆,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問道:“夫人,夫人,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別擔心別怕,那是夢,那只是夢。”
文秀順勢抓住桃紅的胳膊,一雙細膩白皙的手滿是汗,死死的將她的胳膊抓緊,大口大口的喘息,一時半會兒還未能從噩夢中緩過神來。
桃紅哪兒見過她這樣,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麼噩夢,竟然被嚇成這樣,一時間擔心的有些六神無主,慌亂不已。
“夫人,你放鬆,放鬆”
桃紅繼續寬慰文秀,說著那些夢境不過是自己臆想的而已,即便再可怖,但也不是真的。
文秀歇了好一會兒,抓著桃紅胳膊的手才漸漸松開,這時,桃紅才折身出去吩咐丫鬟打水來她沐浴,自己則去擰毛巾給她擦汗。
“夫人,你的傷口流血了。”
桃紅剛折回來,便見文秀胳膊上的傷浸出鮮豔的紅,而她似是不知道似的。
肯定是剛剛,夫人剛剛用力抓住自己的胳膊,扯到沒有癒合的傷口,撕裂了傷口,這才導致流了血。
“夫人,奴婢去給你請大夫。”
“不必了。”文秀隨即喚住她,指了指櫃子,道:“櫃子裡有孫老頭留下的紗布,你去找他們要點金瘡藥,重新包紮一下就好了。”
“可是”
“按我吩咐去做!”
“是!”
桃紅面色猶豫,有些不情願,可又不敢忤逆違背文秀的意思,只得照辦。
院子裡的護衛,幾乎都是李俊手下的人,大都經歷過生死,受點傷見點血完全是家常便飯,是以,人人身上都會或多或少帶著金創止血藥,只是,在於藥的等級好壞罷了。
桃紅也沒敢去問一般護衛,而是尋了平日跟在曾逸唐元身邊最緊的護衛,想必這些人身上的藥相對而言會好一些,她可不敢胡亂給夫人用藥。
她取回止血藥後,文秀已經舉著胳膊泡在浴桶裡了。
文秀合著眼,但卻沒睡著,而是一遍一遍的反複想著噩夢中的內容,一遍一遍的再去感受當時被驚醒時的恐懼。
上一次做噩夢,李俊受了重傷,險些不治,這一次,又會是誰呢?
夢中,那人的臉自己沒看清,甚至沒看清他是男是女,可偏偏,自己的呼喊聲那麼悲涼和悽慘,更是撕心裂肺。她想,這個人,一定會是自己極為熟悉且在意的人。
不過不管是誰,她都不希望他出事。
桃紅見她合著眼,以為她睡過去了,沒敢出聲打擾,躡手躡腳的去櫃子裡取了紗布,小心翼翼的幫她包紮傷口。
雪白的玉臂上布著一條可怖的傷痕,像是攀在面上的蜈蚣,既可怕又惡心。
桃紅小心翼翼的將傷口重新包紮好,只見文秀微微皺了皺眉,顯然最後拉緊打結時牽扯的有些疼,超過她能平靜忍受的範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