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素心撲通一聲便跪下了,“奴婢是永樂宮之人,和太子殿下並未有半分聯系的。”
阮北笙倒是也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她倒是想知道魚棲梧知道了是什麼樣的表情。
“罷了,你起身吧,此事皇上可曾知曉?”
“底下早就有宮人稟告了陛下,然陛下也未曾給什麼話,因此都這個時候了也不見有人下去打撈。”
“嗯,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且下去吧。”
阮北笙淡淡的吩咐素心,明眸之中的情緒意欲不明。
素心走後,阮北笙眼底的落寞這才不再掩飾,曾經她也是十裡紅妝,三千寵愛在一身,但最終卻落到了這般的下場。
所說可笑也當真可笑,也當真諷刺,而今她不是她,被至愛之人傷到這般,還能說什麼呢?
走廊上有小宮女提燈而過,輕聲細語的討論著近期皇上新得的一個美人何其受寵。
眼下還被安置在萬福宮內,那萬福宮便正在乾明宮的後面,可見當真是受寵。
阮北笙清冷的一笑,隆冬的冬天,這個美人也算是早開的一朵鮮花了,只是不知,這朵花能開多久,但總歸還是會有凋零的一天的不是嗎?
畢竟她也曾經是那朵花啊。
花開花敗,在這皇宮之中最是尋常了,故而若是有新開的,誰還會在意凋零的呢?
夜色漸漸地暗下來,阮北笙稍稍的休息了一下便趁著眾人都不注意之際起身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從後門潛了出去。
她順著慶陽宮的那條小路輕車熟路的到了役宮,白日裡雪便停了,化了一些,通往役宮的這條路卻還是積雪連連,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阮北笙知道自己具體死在了何處,卻不知道究竟是誰將自己扔到了井裡,眼下她穿過小路,站在那黑黝黝的枯井邊,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巷子裡的風聽起來像是在嗚咽,阮北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了。
自己來看自己的屍身,聽上去那般的詭異且諷刺啊。
“繁華一生,卻淪落到這般的田地,也當真是可笑。”
阮北笙現在枯井邊喃喃低語,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頰落下來,瞬間便冰冷起來。
只是阮北笙未曾注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一雙褐棕色的眸子瞧在眼中,那人定定的看著阮北笙的一舉一動,卻半晌不曾出聲。
“罷了,阮北笙,你便就此去吧,從今往後,世上便再無阮北笙,只有魚玄機,重生的魚玄機。”
阮北笙刨開厚厚的積雪,抓了一把黃土扔到了枯井內,這便算是送自己最後一程了。
就在此時,阮北笙的身後忽而傳來了一聲低低的笑聲。
“這大半夜的,役宮的雪格外的好看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