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皇城並不難,路上出現了好幾個攔路的家夥,蘇硯能認出來是四殿下的殘黨。
但這種程度的阻攔既不會讓她感到麻煩,又不會讓正在攻入皇城的大殿下感到太過輕易。
四殿下走過的路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跡,一路延伸到大殿。血流得越多,便越昭示著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血跡從宮道上拐彎,沒有前往太醫院的方向,而是直直地往正殿方向去了。
蘇硯下馬,有一道越來越清晰的猜測慢慢顯現出來。
果然。
她在大殿門口停下了腳步。
輝煌的大殿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利,最高處的龍椅上半躺著一具一動不動的屍體。
他臉色烏青,顯然沒有了生機。身上除了胸口的傷口以外,最顯眼的是脖子上的劍痕。
一劍封喉,幹淨利落。
蘇硯想到過他的死法,卻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以這樣的模樣呈現在自己面前。
叮——
後面傳來一陣風聲,從大殿金色的柱子反光出一道劍影,帶著席捲千鈞之勢,沖著她的後背刺過來。
蘇硯後撤半步,腦袋往旁邊一偏。
後面的劍刃削斷蘇硯的一小段發絲,從她的臉側直直地擦過去,劍身映出一雙散發著寒意的眼睛。
常七見勢轉劍橫劈,蘇硯借力翻騰在空中,轉身落在常七身後。
常七自如的收勢,並沒有被劍勢帶著走,她對劍的把控到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地步。
“沒想到常女官才是大殿下身邊隱藏最深的人。”蘇硯拔出佩劍,劍如流光,鋒芒畢露。
常七並未回答,只是看向龍椅上的屍首:“寧文候謀害皇族,吾奉命,就地正法。”
大殿下的命令將她推到了蘇硯面前。
要讓寧文候親手將四殿下殺害,再以正國法之名斬殺寧文候。
蘇硯的劍尖指了指四殿下的脖子:“你瞎嗎。”
常七隻是一味重複道:“吾奉命,就地正法!”
聲還未落,人已至眼前。
蘇硯抬手架住長劍,兩人距離不過一拳之隔,蘇硯眼神微微一變,虎口握住劍柄,將常七震退數步。
兩人的神情都變了變,對方比想象中要更難纏。
——
密密麻麻的皇衛返回宮中,他們踏著殘黨的屍身,從大理寺到皇城,踏出了一條血路。
岑煅懷很久沒有踏入這個皇城中東宮以外的地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殿下,常女官和蘇大人正在大殿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