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還在,安靜纖細。
似乎戚棠不做聲,她就只當自己不存在似的等。
林琅便不再多聊,戳戳戚棠:“門口的虞姑娘等你好些時候了。”
戚棠被林琅打了這幾岔將虞洲忘得差不多了,這下記起來了,一臉她真的忘了的表情:“……呀!”
林琅笑著把急忙起身的戚棠摁回床上,舉動行雲流水:“我叫她進來,你好好歇著。”
他站起身衣擺蕩了幾下,系在腰間通紅的盤結猩豔,行至屏風前又回頭沖她笑:“我說真的。”
然後繞過屏風身影模糊。
說不清是怎麼樣的感受,戚棠蓄淚的眼難受酸澀,眨了好幾下才落下一顆淚來。
就是情緒難平,又反複翻湧。
太難忍了。
總在變。
戚棠忽然這麼覺得。她看著門口光影明處,兩二者簡單交談,虞洲拱手行禮,戚棠聽見她低低的喚“長明君”。
聲音平靜,不疾不徐。
戚棠用手指抹掉淚痕,沒再抽抽搭搭。
門口的林琅只如平常,上上下下看了眼虞洲:“莫多禮啊虞姑娘,阿棠在等你,快些去吧。”
林琅走時如瀟灑少年,沒有帶上門,微薄的光透入屋內。
虞洲緩緩步入,只停在屏風前,半步不過。
說來也奇怪,她分明與戚棠同為女子,行為舉止卻更剋制守禮。
戚棠眨了眨眼睛,看著屏風上的人影道:“你不進來嗎?”
她屬實沒有跟人隔著屏風講話的習慣,感覺聲音幽幽的都要聽不清了。
虞洲才一愣,邁步繞進屏風中。
床榻上是一雙泛紅又瀲灩的眼,大抵盛著水光所以亮盈盈的。
虞洲低頭不複看,將盤結遞給她,腦中掠過的卻是那枚蕩在林琅衣擺上一模一樣的盤結。
如果戚棠佩戴這枚,那不知個中緣由的人,乍一眼瞧上去,只怕要誤會,像個信物。
戚棠伸手接過盤結,放在手心看了好一會兒,半晌才一頓一挫道:“多謝。”
她不知道她怎麼忽然要了這個,只是總該有什麼慰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