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的日子像蒙了層紗。
虛幻又真實,只是戚棠摸不到自己最真實的情感。
夜晚,明月當空時。
戚棠坐在屋簷上,手裡摸著盤結——那個她昏迷時,胡憑迷信祈求好運,分了人手一個的盤結。
虞洲在屋簷下站著。
戚棠腿垂在屋簷最邊緣,裙擺蕩啊蕩。
看不見神情的時候,總覺得她像是幼年坐樹上那樣,沒心沒肺又無憂無慮。
還喜歡蕩鞦韆。
樹幹單薄,她玩得太瘋,蕩斷了很多樹幹。
戚棠躺平在瓦片上,後背硌得疼,怔怔的看著月亮,忽然記起了要到人間的中秋。
本來說好要下山的。
她偶爾起身,能居高臨下看到虞洲靜靜抬頭望她的眼神。
那人清清靜靜、如空谷馥郁的幽蘭,靜謐純白站在夜景中。戚棠沒否認過她的確好看,只是目光交彙,戚棠說不出來是怎麼樣的感受。
悶悶的。
心髒節奏總是不對勁。
大概悲喜時她都在。
這人承載了她太多並不愉快的經歷。
而只有戚棠一人喜怒哀樂,虞洲始終沉默安靜,眼底情緒不動。
像絕對相反的存在。
林琅聽說了事情,又趕下山去給戚棠買了點幹果糕點——他們總習慣用這種方式哄他們眼底一直長不大的小閣主。
即使小閣主已然辟穀,他們仍是習慣如此,那似乎是一點慰藉。
揣了滿滿一兜零食的林琅風塵僕僕站在院子裡,他手上提了盞兔子燈,人間淘弄來的漂亮貨,準備哄小師妹。
他看了虞洲兩眼:“怎麼光在這裡站著,不上去?”
人間習俗賞月,即使不能去人間的燈節,賞賞月也挺附庸風雅。
比之晏池的沉默,林琅知曉事情後的態度太過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