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側頭看她,虞洲只抬了抬手在人眼前落下,那袖籠沁香襲來——
那個困住戚棠的法陣,是虞洲改編的。
她在法陣裡種了好多花。
她準備很久了,在集市穿梭來去找花種子,種得花團錦簇、明豔芬芳。
戚棠完全沒想到這麼快,就差一天,她明天會!攔住虞洲!
虞洲隔著陣法看戚棠,她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話,又看了幾眼,一言不發。
真到了這個時候才覺得難。她也捨不得,明明兩心相近,互相愛慕,似乎只差了一點運道,就可以安安穩穩的永遠在一起。
她不敢看戚棠的眼睛,但她想,再看一眼。
那目光便盈盈如水。
戚棠頭一次恨她,生平第一次恨到嘔血。
她目光恨恨的,淚卻簌簌而下,眼尾、鼻尖,都紅。
她瞪圓了眼睛,她唇咬出血來。
她說:“我會、恨死你的!”
“你回來——”她嘶吼。
虞洲到底沒回頭。人心柔軟,一點溫情就足以化開冰封,催生不捨和軟弱。
杭道春其實沒說完全,但是基於戚棠對她的瞭解和那幾日彷彿每天都在盡她所能得多看戚棠幾眼的情況下,戚棠能串聯起故事。
溯回鏡是神器,它有鏡靈,會在徹底消亡之前附身在打碎她的人身上。
因此,最後一次往複的機會在虞洲身上。
這個機會,虞洲想,給戚棠,給她可憐的、很愛的人。
杭道春趕到的時候,戚棠的拳頭上全是血,幾乎要露出森白的骨骼。
她反抗的厲害,整個人看上去肅殺又嗜血,竟隱約透出前塵之感。
杭道春:“……”虧得他來了,要讓虞洲死四方之地了,上一秒剛救的世下一秒就原地裂開,全搭進去了。
杭道春還帶來了太蒼的人,這人見過不少陣仗,但仍舊解陣法解得頭疼。
虞洲沒想困死戚棠,她只想拖住時間。
她速度很快,手也很快。
到四方之地時,戚棠只看見虞洲虛浮在半空,那些血液凝固成珠,一片一片往外飄零。
戚棠躍至她身前時,虞洲還以為是錯覺,她看著戚棠良久,慢悠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