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肉眼可見的十分抗拒。
她其實不需要吃藥,是唐書仍然不放心,找胡憑額外添的。
酒酒端著藥,鼓勵她:“捏著鼻子一鼓作氣就好!”
戚棠心想,說得輕巧。然而還是乖乖聽話,端起藥碗,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她從前常喝藥,到也不是非需要人哄才能喝下去的性子。
虞洲看見她眉目間能滴水的哀怨。
難喝死了!
一飲而盡之後,難過的要吐出來,酒酒眼疾手快塞了顆撥了核的蜜棗子。
戚棠熱湯熱得嘴唇發紅,眼裡是被苦出來的水霧,眼眶也順帶洇紅。
酒酒投餵的姿勢十分自然,小閣主似乎先天不足,她來時,就一直在吃藥,近幾年才停的。
戚棠嚼著,緩了過來,壓下口腔裡苦澀的味道。
虞洲看著,才心髒一頓。
她毫無感情,漠然無波,她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按理來說,不該動容。
也沒動容,只是在某一刻,心裡一沉而已。
像是忽然一空,又分明有墜落的感覺。
晌午之前,林琅趕了回來。
他跳出來準備給戚棠一個驚喜,喜不喜的先不說,驚倒是驚了個十成十。
戚棠人都要跳起來了:“你怎麼回來了!”
她記得這人遠在千百裡之外!
林琅送驚喜失敗,表情裂開,一整個大無語,大咧咧坐她床沿上,“你這表情,什麼意思啊!”
他才從棲吾臺上下來,渾身都是劍術搏鬥後的灰塵,衣服還破了好幾道口子,看著髒兮兮的,像個才破落流浪的富家公子。
戚棠有點嫌棄,揮手趕他,撣撣自己的床鋪被褥:“你別坐你別坐,你髒死了!”
有板凳不坐坐床!
林琅差點原地打滾然後鑽戚棠被窩裡去,念在再不是小時候可以胡鬧了手在衣服上抹了兩把轉身就糊戚棠臉上。
這誰能忍?
小閣主是個愛幹淨的小姑娘,當然更不能忍受,撲上去張牙舞爪和他打起來。
林琅嘴上損了點,真對小閣主下手又不太敢,他可太記得教訓了。
記得扶春這位小閣主打不得、罵不得,打疼了就要哭,年幼時的教訓歷歷在目,被罰跪一整天的陰影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