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容臣什麼時候過來?他是不是出事了?”
“估計快了,他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唐皮掐了煙沒忍住再吸一口,“估計今晚能過來,稍安勿躁。”
對方話是這麼說的,但賀庭並不覺得有幾分可信度,唐皮拿了早飯和藥過來,他有防備心在,也就沒有要吃的意思。
唐皮見狀,只好攤開身份說他很久之前就認識賀庭了,只不過前陣子剛剛碰面的時候沒有馬上認出來。
“你認識我?”
“十一年前,我是坐著你的船從溫哥華來到菲律賓的,那時候我還是個搗騰大麻的掮客,後來受臣哥的恩惠才茍活到今天,總之這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我和他也是偶然再碰到的。”唐皮把一杯水推給賀庭,“先吃好喝好歇好吧,過會我就去出去找他。”
賀庭半信半疑的,只能先這麼辦了。
唐皮從這間臥室出去後,倒也沒有出門去找容臣,而是轉到了另一個房間而已。
一進門唐皮就踩到了一灘滲著海水的血窪,他皺了皺眉頭,又把門關上,輕手輕腳過去扶起跪在床邊上的人。
“拿點止血棉過來。”容臣聲音都疼沒勁兒了,他吃力趴到床上,又用蹭了蹭枕頭抹去額頭上的細汗。
唐皮手忙腳亂的從醫藥箱裡拿出棉球和鑷子給容臣止血,奈何他背上的刀口太深,白肉都翻出來分成一道溝壑了,血根本止不住,淺色的床褥上暈染開了一大片腥甜的紅,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要不直接縫吧哥。”唐皮齜牙咧嘴的,手都發軟了。
“你會嗎。”容臣連呼吸都在盡量剋制了,但凡呼吸重了他都感覺脊背會為此裂開一樣。
唐皮猶豫了一下,“我現在學。”
“……”容臣被無奈逼笑了,“來得及嗎。”
“應該吧……”唐皮有點汗流浹背了。
“那縫吧。”容臣有氣無力的,“再拖一會兒我就死了。”
“那……”唐皮隨手抽了兩張紙巾擦手,“等我去找找有沒有線!”
結果唐皮過去剛剛開門,就撞上了堵在門口的賀庭。
賀庭看著還挺生氣的,不過他沒有看唐皮,而是越過對方肩膀看的容臣。
容臣和賀庭對上眼神那一瞬間,他嚇得連忙拽住旁邊的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結果這動靜太大,背上又是噴湧出大股大股的鮮血,質地柔軟的被棉貪婪的將血液吸入口中,很快,被面上就開出來一朵明目紅豔的血花。
唐皮卡在二人的視線中尷尬了好幾秒鐘,才戰戰兢兢的回頭問容臣:“還縫嗎。”
“縫。”這話說賀庭說的,口氣還特別重,像含沙射影在罵誰一樣。
唐皮說好,然後逃命一樣溜出去找線了。
賀庭走過去,掀開被子一看,呼吸短暫的停滯了一會兒後,他才又氣又恨的拿起對方的手掌,打了一下容臣的手心表示生氣的責備:“不是說不會再騙我了嗎。”
容臣不佔理,看了對方眼睛一眼就開始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