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於是又大侃世界球星的風采。
那邊的女生一陣陣地鬨笑,好象在談林青霞風韻不減;張曼玉形神俱佳;鐘楚紅紅紅火火的愛情;鞏俐與劉曉慶到底誰高誰低?忽然,一陣涼風吹過,風還未停就撒下一把雨粒來。
人群頓時一陣**,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烏雲翻滾的天空已經潑下千盆萬罐的水來。
甜甜雙手攥住衣袖,一忽閃“小翅膀”,飛到我的面前,說“你說怎麼辦呀?我聽你的!”我聽了這話,就覺一陣熱血沸騰,“唰”地一下從書包裡抽出一把摺疊傘,開啟說“我早算到下午有雨(其實我是聽天氣預報才知道的),所以特地帶了一把傘。”
本來被暴雨澆得不知該向何方躲的人們,彷彿英國人忽然聽說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一下子塞進傘下——比雨來得都快——大家一下子都擠成了照片,一張貼一張地插在那個只有手掌大的雨傘下。
唯一沒有成為相片的是倩倩。她一個人默默站在樹下,看著既是突如其來,又好象早應該知道的暴雨沖走地上本來堆積在一起的泥土好景不長,只半個月,我就感到了感情危機——有一個叫白草哲的,彷彿全身都是錢的人鬼使神差地因家遷到紅衛而轉到了我們班。
白草哲第一天來到教室上課,就遇上我班每人急交五元錢,而偏偏同學們大都沒帶那麼多錢。
急得左班長在地上直向左亂轉,教室裡亂哄哄響作一團。
忽然,白草哲——一位身高一米七六左右,相貌英俊,頂著一頭金髮,讓人一見就想起德國球星“金色轟炸機”克林斯曼的白草哲站了起來。
只見他一伸手,從筆挺的黑西裝內兜裡就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和兩張伍零,向著左浩道“我替沒有帶錢的同學先把錢交上。”
聲音並不大,卻使喧鬧的班級一下子靜了下來。
誰都知道這架“金色轟炸機”扔下了一顆在這個班裡從未扔下過的炸彈。
然而在我身邊卻是爆炸了一顆***——我注意到甜甜見到白草哲手中的二百元錢後的神情——那兩汪“直流入髮鬢間的秋水”立時變成了深藍色,從她的眼睛裡射出的是兩道藍光,並且手舞足蹈,象要衝過去把錢一把搶在手中我不知道同學們到底是成熟多於童趣,還是童趣多於成熟?今天下午的體活課,他們竟出去玩“丟手絹”!當放學的鈴聲響過後,我走出高中樓,見他們還玩得興趣盎然。
只見白草哲偷偷將手絹丟在甜甜的身後,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走。
忽然,甜甜發現身後的手絹,連忙拾起來要跑,卻早已被白草哲緊跑幾步把她捉住。
甜甜被推進圈心,同學們紛紛讓她出節目。
她扭了扭蜂腰,含著兩汪秋水,用手指著白草哲只說一個“都怨你”就扭著纖腰,任別人如何催促,也不再說一句話。
我走進圈內,向眾位同學一拱手,道“她一時想不出什麼精彩的節目獻給大家,我替她出個節目好嗎?”“你替她出個什麼節目呀?”同學們起著哄。
我笑道“我給大家朗誦一首我自己根據一首外國名詩改寫的情詩如何?”“好啊!”同學們有些雀躍。我稍一醞釀,朗誦道我願是一條小溪我願是一條小溪,奔騰在深山峽谷間,只要我的愛人是小溪裡的一條魚,能自由地在其中游弋。
我願是一朵白雲,飄蕩在無限的天空中,只要我的愛人是天空中的一隻小鳥,飛倦了,靜靜地歇在我的身上。
我願是一座孤島,孤零零地懸在天邊的海洋中,只要我的愛人是島邊停泊的小船,能安全地避過海中的風暴。
我願是一片草地,哪怕生長在翰海中,只要我的愛人是草尖上的一滴甘露,能在我的身上獲得永生我邊朗誦,邊看著甜甜,而甜甜卻望著白草哲。
我忽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我又向倩倩望去,她卻已經站起來,默默地向校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