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梅綠蔭以極快的速度在棋盤上畫了一個“○”後,把粉筆頭一扔,哈哈大笑起來。
我和白草哲細看時,她的“○”符卻已有五個連成一條直線。此時的梅綠蔭高興非常,一脫往日老謀深算的樣子,露出一副兒童的天真。
只見她平日背後掛的那匹黑色瀑布,今天也被她辮成兩條油黑的長辮。
那兩條長辮垂至腰間,並在腰間用兩個憨態可掬的塑膠娃娃紮在一起,且兩個娃娃腰間各系兩個小銀鈴。
她走動,歡笑時,四隻銀鈴“叮叮噹噹”響成一團。
梅綠蔭今天確是很高興,可能是當著老師和全班同學的面贏了我和白草哲的緣故吧!我和白草哲兩個鬚眉男子竟被一個弱小女子圈(“○”)進套裡,當真是哭笑不得操場上,我碰上倩倩,道“你昨天被車撞了,是嗎?”她道“是啊,你見我沒被撞死感到奇怪是嗎?”“我倒是希望你把我撞死,不過千萬不要把我撞傷。”
“為什麼?”“因為你把我撞傷了,也不會去看我,讓我一個人好難過。”
倩倩白了我一眼,走了。
我弄了個好大的沒趣。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忽然想起“今天是甜甜值日,是應該早去的。可是昨天她和我商量要坐今早六點二十分的交通車時,我竟說那輛車太早,要坐六點四十分的車。
可能是光想著倩倩被撞的事了,真是該死!”於是我匆匆吃過早飯,就跑向車站。
天還有些灰濛濛的樣子,公共車站也沒有幾個人,甜甜不在其中。
於是,我就向來路張望。
甜甜沒有來,來的卻是錢如海。
他比以前要消瘦得多了,臉色變得更黑。
他打招呼道“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呀?”我開玩笑地道“還不是為了在這兒等你一起走。”
錢如海“哈哈”地笑了,說道“等我嗎?該不是在等哪個女孩子吧?”我被他說得臉微微一紅,連忙道“等女孩子?你老兄在初中可就在等,怎麼樣,你和郭羞花如何了?”錢如海的笑聲出乎意外地被我這句話硬生生地給打了回去。
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現在和她碰面的時候,我倒是想和她說話,她卻好象不認識我一般。
我給她已經去過好幾封信了,可前幾封都石沉大海。
我不甘心,又給她寫了一封。
好不容易,我昨天收到她的回信。
哪想到她竟然大罵我一頓,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女人呀,真是禍水!哎,最近看你和你班的燕栩甜走得挺近,是不是你倆啊,哈哈”錢如海笑容去得快,來得更快,又笑了起來。
我不想和他談甜甜的事,就把話岔開,道“你不是騎腳踏車上學的嗎?怎麼改通車了?”“別提了,”錢如海道,“那車已經被我騎碎了,現在正在大修呢!哎,你還不會騎腳踏車是吧?怎麼還不學,騎車上下學多方便!”我一聽說我不會騎車的話,就煩得厲害,連忙阻止“別說了,別說了”這時,公共汽車來了。
錢如海上了車,我踏上車門,向來路看了最後一眼,還是沒有甜甜我在教室坐了好一會兒,紅衛的同學才都來到教室。
我一算時間,知道甜甜是坐六點四十分的車來的。
我心道“我聽她的主意,坐今早六點二十分的車;她卻聽了我的主意,去坐六點四十分的車。
我倆早先常常不期而遇,現在預約卻又陰差陽錯。
難道我們之間竟有‘賣表買梳,以發換鏈’的深情嗎?還是”我正在胡思亂想,卻已經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