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死了,那也正好去陪他們。蘭迢遞是這麼想的。
也許是冥冥中有註定,蘭迢遞的這場手術竟意外的順利。除了淤血擴大時壓迫到的神經影響了她的視力,其他的病症並沒有隨著一起産生。
手術恢複期間,男生來找過她一次,蘭迢遞想到他讓路清野去做的事,懷著滿腔的積怨在黑暗中感受他在她病床前無聲待了半個小時。
他走後,聽到病房門關上,蘭迢遞的淚就流了下來。
休息了幾個月沒大礙後,蘭迢遞讓楊哥帶她去了一個地方。她還有一個疑問還沒解開,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她想知道答案。
如果雲瀾之城的主人是方永明,那麼死去的“方永明”,是誰?
好在蘭迢遞手術期間楊哥跟許晨多方打探,終於查到了那個尼姑的身份。
看到陌生的來訪人,那位舉止端正的女士並沒有顯得很驚訝,她將他們請進門,喃喃道:“我就知道這一天一定會到來的。”
女士給他們倒茶,還不由蘭迢遞開口,她自己主動坦白。
“我的丈夫叫方永海,是在監獄中死去的“方永明”,另一個是他的胞胎哥哥,方永明。”
看出蘭迢遞的疑惑,女士又道:“雖然兩人是雙胞胎,可並非在同一個家庭長大。永海的舅舅年輕時因受損導致無法生育,永海的父母想著反正都是一家人,便用抓鬮的方法將永明給了舅舅撫養。長大後,永海的爸媽做點小生意日子開始好起來,可舅舅因為好吃懶做,一家子揭不開鍋的情況時有發生,永明幾乎是衣不裹腹。見此,永海便經常帶著永明回家裡吃東西。隨著年歲漸長,兩人越長越像,兩個孩子都聽到了村裡的傳聞紛紛跑回家問自己父母。在得到父母的親口承認兩人是親兄弟時,兩人的心態就此改變。”
“因為生長環境的影響,永明有時候很敏感,又很好強,雖然明面上永海的爸媽認回了永明,可再親也始終抵不過親手帶大的親,對待兩者細微的差別還是被永明察覺到了。之後永海讀完高中,就去當兵了。而永明當了警察。”
女士停頓幾秒,可在蘭迢遞看來,身份調換的目的應該不只是這個原因。
“而我……跟永明,是初戀。”女士平淡的聲線開始有些波動。“我當時太年輕,把已經約定好要結婚的永明拋棄了,嫁給了永海。”
氣氛開始濃重起來。
“永明很憤怒,那時他被調任去外地,知道訊息的時候,我已經懷了五個月的身孕。他記恨爸媽偏袒永海,記恨我見異思遷,回家大鬧一場後就走了。”
“而永海根本就不知道我跟他之前交往過的訊息,我只告訴了我的公公婆婆,而我在村裡也是人人誇贊的女生,公公婆婆得知我想嫁給永海後,便主張讓永海回家跟我成親了。”
“噩夢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久不露面的永明突然在某一段時間頻繁的找永海,而永海因為對哥哥有愧,幾乎是對他的要求有求必應。就這樣兩兄弟相處了一段時間,永明突然提出讓永海做他替身的想法,說是有一樁案子要查,需要一個跟他很像的人把背後的人引出來。那時候我隱隱覺得不安。直到後面,真的出事了。警方突然拿了逮捕令將還在替換身份中的永海抓回了警局,並以僱兇殺人、受賄等罪名逮捕。我這才意識到方永明他到底做了什麼。”
“而永海似乎也是知道了,除了拒不承認做過那些事,並沒有透露出兩人調換身份的資訊。接下來的事,就是你們所知道的那些。”
蘭迢遞聽完心裡一片唏噓,這回終於明白前因後果。
事情終於了結後楊哥跟許晨回了鄉下,而蘭迢遞在眼睛開始恢複後再次去了路清野埋打火機的地方。
那天天光明亮,碧藍無邊。
蘭迢遞就著朦朧中的視線一路走,一路挖,始終找不到打火機的身影。就在她淚水滑落的瞬間,頭頂傳來一道清冽的嗓音。
“是在找這個嗎?”
蘭迢遞抬起頭,可惜的是日光太刺眼,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作者有話要說: 烈火臨近尾聲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