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尚在愣怔時,雲宣已經對蘇薔開口道:“好在張左衛提醒,本座才想起來其實即便蘇姑姑不來輕衣司,本座也是要帶人去明鏡局拜訪的,因為本座懷疑真正的殺人疑兇正是來自明鏡局。”
他此言一出,莫說蘇薔和李大衡她們,就連張慶與其他輕衣衛也是一愣。
蘇薔沉吟了片刻,順著他的話端疑惑問道:“敢問雲都統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本座懷疑兇手留下的那些所謂的線索其實是在誤導世人,兇手很可能根本不是男子,而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女子,”雲宣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李大衡的身上輕飄飄地掠過,淡然道,“而如今琉璃別宮中能做到在這裡揹著屍體來去自如還不留蹤跡的女子,也只能出自你們明鏡局了。”
何止是明鏡局,而且還是明鏡局的武門。
莫名其妙地被反咬一口,李大衡面臨如此飛來橫禍不由一驚,但旋即便反應過來,氣得拔劍就要上前與他用武力理論:“你說什麼?!”
這一次,蘇薔及時將她給拉了回來,先勸她稍安勿躁,隨後皺眉對雲宣道:“雲都統此言有何憑據?”
“正是因為無憑無據,所以本座才打算帶人去你們明鏡局尋一尋證據。”雲宣不徐不疾地道,“若是在你們那裡搜到了與殺人兇器一樣的繩子,那便是有了憑據。”
“我們明鏡局清清白白,豈容你們栽贓嫁禍?”聽他的解釋如此牽強,李大衡不由冷笑了一聲,不假思索便道,“賊喊捉賊哪有這般簡單,有本事你們就搜出什麼鐵證來讓我們瞧瞧!”
她雖句句帶刺,但雲宣卻渾不在意,只是對蘇薔道:“既然李姑姑已經應允,那本座便不客氣了,不知蘇姑姑意下如何?”
她們本是來這裡拿人的,卻不想被他三言兩語便化被動為主動了。
蘇薔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是為了給她們一個臺階下,尋一個這樣看似荒謬但又有些道理的藉口,這樣即便他隨著他們去了明鏡局,但也不至於被人胡亂非議,畢竟以輕衣司的威望與手段,沒有人敢質疑他說的話是隻是憑空胡謅的。
她亦順水推舟地道:“整個別宮會武的人的確不多,若是輕衣司因此而懷疑明鏡局,我們也無話可說,那我們彼此就自證清白吧。”
她們去的時候還算低調,但回去的時候自然而然地聲勢浩大,畢竟輕衣司的輕衣衛與明鏡局的宮人同行也著實令人矚目。
回到明鏡局的時候,胡典鏡還未歸來,看來皇後還未想到對策,倒也讓蘇薔少了些麻煩。
與雲宣隨行的輕衣衛被派到去各處搜查,李大衡與其他武門的人為防止他們栽贓嫁禍,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而他與蘇薔便候在戊子院等著結果。
外面是兵荒馬亂的熱鬧,屋子裡卻因為只有他們兩人而安靜許多。
他們相對而坐,雖然雲宣一如既往地鎮定,但看她的眼神已經比之前多了幾分溫柔:“睿王已經見過你了?”
她微一頷首,如實道:“睿王殿下說你便是殺害李嬤嬤和泉姨的真兇。”
“我知道他一直在命碧水閣在暗查此事,但他並非想置我於此地,而是想趁此機會讓我暫時無法插手朝堂之事。”雲宣並未立刻為自己辯解,而是淡然自若道,“雖然剛剛解除了逸王府設下的困局,但東宮尚在多事之秋,太子妃身懷六甲,很多事情有心無力,而太子近日又因為先皇後的事情觸怒了皇上,若是我此時被捲入一些麻煩中,睿王對付東宮便會更加得心應手。”
“而且他說的話一旦被坐實,不僅你與年妃,就連皇後與崔國公府都會受到牽連,東宮自然更加無法倖免。”蘇薔微一頷首,接著他的話端道,“睿王知道年妃與崔公子是同門,而年妃又深受皇上寵信,所以他不願冒此風險,更想利用他們的這一層關系一石多鳥。”
雲宣認同了她的話,默了一默後輕聲問她道:“所以,你相信我並非殺害泉姨的真兇,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