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我挑起一根貢菜,“人生漫漫,很多事情放大了看不過就是一粒塵埃,你不把它看得過重,其實也就那樣。”
“就比如,今年春節,我是在親媽家過的。”
“這是我第一次去親媽家過年,也是第一次開口叫她媽,這麼多年都沒叫過一聲媽,喊出來的那一刻,不止她哭了,我也釋懷了許多。”
“母親,媽媽,媽,這兩個稱呼在我這裡意義是完全不同的。”我又端起酒抿了一口,目光落到張寧遠身上。
這一下,張寧遠變得更加沉默了。
“我聊我的,你在這裡喪什麼。”
我舉起酒瓶瓶身,自顧自地碰了下與張寧遠的酒杯,“這杯敬過去,今後這類話題我們就都別聊了。”
我仰頭喝了一大口,沖他神色輕松地笑了笑。
“你說得對,是我逾越了。”
張寧遠也跟著笑起來,“那我們換個不壓抑的話題。”
說完。
張寧遠彎腰從腳邊提起一個紅色紙袋,從裡面取出一個木盒。
木紋質地看著像是檀木,盒側四面雕刻著精緻圖案,面上則是由一層絲絨包裹著。
他走到我跟前,當著我面開啟木盒。
裡面靜靜放著一個玉鐲,跟一條金鑲玉項鏈。
我對首飾一竅不通。
但就算我這外行也能看出來,這兩樣東西價格不菲。
“……幹什麼?”面對他突如其來的示好,我表情剎那間僵硬到不知所措。
張寧遠沒有說話,而是取出玉鐲,抓住我左手。
五指聚攏,輕輕一推。
玉鐲冰涼輕盈地圈在左手手腕上,就像量身定製般完美貼合。
“果然很合適。”張寧遠舉著我的手,細細端詳著說,眼中抑制不住的得意。
我忽地想起來他前段時間莫名其妙的身體檢查。
敢情是在裸眼量尺寸呢。
“太貴重了,我可不收。”
我摳住玉鐲,快速將它摘下,硬塞回張寧遠掌心中,“我每天敲鍵盤,玉鐲戴手腕上礙事。”
“哦,這樣啊。”張寧遠若有所思地點頭,不緊不慢將玉鐲放回木盒裡。
“放櫃子裡也可以。”
說完,他將木盒放到我身旁的椅子上,轉而回到我對面,沖我嘿嘿一笑:“隨你怎麼處置,反正,它們現在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