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酌沒接茬。
“我不反對你和溫涼有任何形式的接觸或者是聯系,但前提是你應該清醒。”
“林景酌,你應該清醒。”
掛了電話,林景酌往後推了兩步,坐進窗邊的扶手椅裡。
外面醞釀了許久的雨終於下起來了,鋪天蓋地地傾洩下來,筆直地墜進海中,砸在酒店的玻璃外牆上。
林景酌眼前的玻璃沒消多久就已經被雨水蓋滿了,他看著密密麻麻落在窗戶上的雨柱和彙成了一條小溪的水流,單手捏著自己的眉心。
半晌過後,他拿起自己手裡的手機,播出了一個從存了之後就再也沒打過的號碼。
沉默而堅定地聽著電話裡連通的聲音,林景酌睜著眼睛看著外面因為傾盆大雨而生下來的雨霧,像是決定了什麼事情一般。
終於,那邊接通了。
“溫涼,開門。”
那邊過了很久,才傳出來了一陣開門鎖的動靜。
溫涼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沒事發生過一樣,沒有中間的靜默,沒有這麼長時間的僵持:“進來吧。”
林景酌也不著急,慢慢悠悠地換好了衣服,甚至在出門前照了照鏡子。
鏡子裡的男生穿著連帽的外套和休閑中褲,身材修長,小腿勁瘦有力,臉上的表情平淡又鬆弛。
他甚至還蹲下緊了緊自己板鞋的鞋帶。
隔壁的房門果然是已經開了,林景酌拽開門走進去,在身後一把砸上了厚重的酒店房門。
溫涼房間裡沒開燈,但藉著外頭最後一點光亮,林景酌看見了獨自坐在厚重黑暗中的人。
房間裡沒有開空調,但是窗外呼嘯著的風攜卷著暴雨從大開著的窗戶中奔跑進來,讓室內顯得無端的蕭瑟。
溫涼穿著酒店裡厚重的浴袍,靠在窗邊的圈椅中,閉著眼睛。
這一刻的溫涼讓林景酌切實地體會到了為什麼他總會被人戲稱為陶瓷。
青如天,面如玉,如山中的湖水,也如雨後初霽屋簷後的天空。
是隻可遠觀的,是伸手觸不及的。
但林景酌並沒有信了這個邪。
他居高臨下地站在圈椅旁,單手撐著扶手,緩緩低下了頭。
兩只修長的手指擒上了溫涼的下巴,高挺的鼻樑在溫涼的嘴唇上小幅度地蹭著。
“小狗嗎。”陷在圈椅裡的溫涼嗓子有些啞,帶著些蒼白的笑意。
林景酌低低嗯了一聲:“溫老師,我想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