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世界卻已然不那麼漆黑。
逐漸虛化的星和月嵌在透出淺淺藍色的天幕上。
空氣潮濕泛起霧氣。
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城市開始忙碌了起來。
總有人醒的比陽光還早。
莊霽川昨夜找到江原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鐘。二人先是去了趟醫院,等莊霽川打過針,他們就隨便找了家酒店,準備湊合一晚。
不過,因為貓餓得叫個不停,他們只能早早開車回到店裡。
在車上這兩個人又吵了一架,氣氛極其緊張。
周南一向睡得淺,手機鬧鈴只響了一聲就清醒過來。他抬手把它按掉,偏過頭去看了看紀匪。
黎明前的月光柔和地穿過窗子,恰到好處地照在身邊人的側臉上。
一側迎著光,一側化成影。
紀匪微微翹著的睫毛隨著他的呼吸頻率而顫抖。似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一張俊秀的小臉皺了起來,無意識地在周南肩膀上蹭了蹭。
像只乖巧的小動物。
周南心道時間還早,想著讓紀匪再睡一會,便也不在意自己被枕麻的肩膀和胳膊。他抬起左手,把紀匪額前擋住眼睛的碎發向兩邊撥了撥。
安靜的街道中傳來了車輛行駛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近,直到門外車燈亮得有些晃眼,周南才意識到,應該是這家店的主人回來了。
隨著發動機的聲音消失,有人推門進來。
周南轉過頭去,放下剛剛給紀匪擋住燈光的左手。
“我說了這也是一種選擇!怎麼就不靠譜?林老把這門手藝教給我,我就不能讓它荒廢了!”江原抱著貓氣勢洶洶地走在前面。
他走進店裡,直接迎上了周南的目光,毫無預料地被嚇了一跳。
那目光不像是簡單的因為被吵醒而憤怒,反倒有些像被踏足領地的雄獸,飽含著佔有慾,兇狠警惕,殺氣騰騰。
莊霽川鎖了車,壓抑著怒氣跟在他身後“那你的學業怎麼辦?考都考完了,錄取通知書寄到我那裡也不取!怎麼?不準備報到了?”說完這話他才意識到屋子裡還有別人,一生氣,竟然連這都忘了。
“不報到了不去了不念了!!!”江原頂著周南的目光走過來。他有些心虛,這個人好帥,但是好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