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紀匪睡得再死此時也被他們吵醒,他睜開眼睛,像是有些不捨得自己正靠得很舒服的姿勢。
江原看他醒過來如釋重負地打了個招呼“喲!小匪!昨個兒又麻煩你了!”
紀匪從周南肩膀上抬起頭,眼睛裡像是盛了一碗清水,澄澈空靈。他耳尖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邊坐了坐,然後晃晃腦袋,再抬起頭已經沒了剛睡醒的恍惚。
江原頗為好奇,紀匪可從沒和除他們之外的人如此親近過。他裝作隨意地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同事周南!在片場認識的。昨晚出了點事兒,本來想讓你給他按摩按摩,結果你不在。”
“啊,真是不好意思。”江原把貓放到地上,拍拍它的腦袋讓它自己去玩。然後伸出右手和周南握了握“你好,我是江原!和小匪一起長大的!是他發小!昨天真是不巧了,不過以後需要的話,可以叫小匪隨時帶你來!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周南在家裡這麼多年的嚴格要求下,馬上調整為社交狀態。他眼神清明銳利,笑容得體,伸手和江原握了握,開頭說道:“你好。”
旁邊的紀匪皺著眉,看著江原略有不爽“不是說了要叫我哥嗎?你這小孩怎麼回事!”
“都沒差啦!反正也看不出來你比我大!”江原挑了挑眉,秀氣的臉上隱隱顯示出幾分調皮。
莊霽川安頓好了害他去醫院打針的面團,放了貓糧和水,走過來和紀匪二人打個招呼,然後繼續舊事重提。
這倒是看出了紀匪和他們的關繫有多熟稔。像家人一樣,不需要額外的客套。
莊霽川對著江原說道:“你這個小孩怎麼就不聽話?那我出錢僱人經營這家店怎麼樣?不會讓它關門歇業的。你先去上學。”
“啊啊啊!煩死了!小匪你們一會兒是不是要走,我就不送你們了!”只見江原臉上透露出幾分受盡折磨後極度不耐煩的神色,他甩開莊霽川,往裡面的房間走去。
在把門摔上前,還大吼了一聲“迂腐的老男人!!!!!”
莊霽川整個人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化著。即使他面帶微笑。
“那個!我們先走了,一會有一場戲要拍!莊哥,你冷靜點啊!”紀匪看氣氛不妙,草草把被子枕頭放好,拽著周南往外走。
周南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整個人處於狀況之外,他只來得及和莊霽川說了句“下次一起吃個飯”,然後就被拽了出去,像幾個小時前被紀匪拽進來那樣。
他們走出這條街。
紀匪松開周南的手腕,再也忍不住,他毫無形象地蹲在那裡,幸災樂禍地爆笑。
清晨的風繞城吹過,許是因為街道空蕩,吹得竟比平時猛烈一些。
像身騎白馬的將軍,所過之處皆是凱旋號角;又像是執劍天涯的俠客,於靜謐之中瀟灑獨行。
等紀匪笑夠了,揉著眼睛站起身來。一下子就撞進周南眼底細碎但又柔和的光裡。他愣了一下,很快收好自己的蠢蠢欲動。
那一瞬間,自己居然很想撲到他懷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