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來的的確是戴桁了。
不多會兒, 就有韶王府的侍衛將戴桁與郡主上樓進隔壁間的訊息稟報了上來。趙譽哼了一聲道:“去打聽打聽, 那小子都給二姐安排了什麼吃的。”
“二姐是咱們王府千嬌百寵的姑娘, 他要是敢隨便點些東西, 我非拆了他骨頭不可。”趙譽說完, 又哼了兩聲,坐不住地站起來,耳朵貼上牆,想去聽一聽隔壁的動靜。
趙臻實在不明白戴桁是怎麼想的。既然王府已經拒絕了多次, 戴家也並沒有非要和韶王府聯姻的打算,即便汴都城中的世家皆不願嫁女,倒不如往外頭看看,何必一直痴纏。
要說戴桁喜歡二孃,只怕是沒有多少喜歡的。不過只是見過幾眼, 若這樣便能一片真心, 非卿不娶, 早之前幹嘛去了?還是自以為有信心能與二孃日後琴瑟和鳴,夫妻同心, 覺得不管自己做了什麼, 二孃心善,都能忍之受之,哪怕是還沒進門就先有了喊她“娘親”的庶子?
想到父王若是昏聵一些,任由戴家糊弄,二孃說不定就要受了欺負,趙臻就覺得惱怒。
“他那個女人是個有心機的。不想死, 就跑來求二姐。可也不打聽清楚二姐人在不在,是個什麼脾氣,叫十一娘撞上了,也實在是活該。”趙譽皺著眉,怎麼也聽不到聲音,語氣不由帶起了抱怨,“怎麼連點聲音都沒有?”
“二姐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那戴桁要是真想做什麼,只怕隔壁早就鬧騰起來了。”趙幼苓偏頭,召來茯苓,在她耳邊低語兩句。茯苓福了福身,轉身退了出去。
趙譽這時候頭一抬:“有了有了!”
趙臻將食指點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問:“聽到了什麼”
“那小子在跟二姐說那個女人的事。”趙譽貼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滿臉不高興,“不行,聽不大清楚。”
趙譽正愁得不知該怎麼辦,茯苓敲門走進屋。她身後跟著方才下樓的掌櫃,滿臉堆笑:“這邊上有個洞,推開,推開就是了。”
這大一些的酒樓,來往的都是貴客,自然中間就會有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得意樓的東家也是個精明的,做八方生意,背地裡自是在各間牆面上都留了窺視用的孔洞。
這東西,尋常人不會用便也就不知道。掌櫃顯然也沒料到韶王府的那位郡主竟能猜到,見小丫鬟拿韶王壓下來,只好忙不疊過來開了牆上的一個小洞。
洞那頭是個鏤空的花瓶,隔著瓶身,就能看清楚隔壁間裡的房間。
見韶王府的小郎君貼過去看了,掌櫃忙對著趙幼苓鞠手:“郡主大人有大量,這事郡主和世子知道即可,可千萬別說出去。到時候東家怪罪下來,小的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趙幼苓笑著應下。那掌櫃不敢再留,生怕聽著不該聽的,見她應聲這就離開。
那小洞一開,隔壁的聲音就隱隱的傳了過來。
趙譽心下一喜:“還真比剛才清……”
怕他的聲音傳到隔壁,趙臻皺了皺眉,跟著走到邊上,低聲道:“仔細聽聽,看看那小子都同二孃說了些什麼。”
隔壁間的格局與這間相似,同樣臨街有窗,光線清楚,戴桁穿了一件青色的錦袍,身姿挺拔,年輕俊朗。他的對面,坐的就是趙元棠。
也許是因為早年的經歷,趙元棠的溫柔穩重當中,甚至有著可以稱得上離經叛道的地方。對於像戴桁這樣,見慣了溫順柔美,以他為天的男人來說,她像豔陽,叫人忍不住追隨。
趙幼苓看了幾眼,見戴桁殷勤地伺候,心裡便忍不住唾了一口,回位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