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露儀驚喜地回過頭,望著遠方,親切地呼喚道:“哥哥!”
棗紅色的駿馬上坐著一位身軀凜凜的男子,他身披盔甲、相貌堂堂。雙眼似虎,眉黑似墨,四四方方的面盤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只見他飛身下馬,雙手用力抱拳,半跪地上,聲音洪亮如同河東獅吼:“臣,餘戰,參加聖上。”
邊關大捷後,他便日夜兼程趕回長安,今日巳時剛到府上,才坐下歇息沒多久,便聽其妹身邊一個小侍衛趕來通傳。
餘戰只有這一個親妹妹,自母親去世後,他們兄妹二人就是彼此最親的存在。餘戰速速換上盔甲,直奔獵場而來。
還好,他來得不算太遲。
龍椅之上的皇上站起身,笑容可掬地走下來,親自將他扶起,還關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餘將軍,恭賀你凱旋而歸,你真是朕的好將軍。”
“臣,不敢當。”
攤開雙手,皇上侃侃而談:“有何不敢,面對邊境十萬大軍,你英勇對抗數月,護得城內數萬名百姓安全。這朝中,除了你,還有誰擔得起這個稱號?”
餘戰依舊抱拳冷淡道:“臣不敢。臣妹在圍獵場上大放厥詞,擾了皇上和各位皇子的興致,真是罪該萬死,臣又有何顏面擔得起聖上的稱贊?”
皇上笑容漸淡,“愛卿嚴重了,儀兒不過是犯了小錯,朕已經略作懲處。何況,儀兒之過失與愛卿並無關系,餘將軍此戰大捷,朕還是要好好賞你的!”
“不,儀兒的過失自然與臣有關。是臣這個做哥哥的教導無方,才會導致她如此傲慢任性。還請皇上連同臣一起責罰!”
說完,餘戰後退兩步,同餘露儀跪在一起,大有皇上不罰他便不起身的意思。
“哥哥,儀兒沒錯。若是找來趙太僕,一問便知那人是不是趙芙然假扮的。”餘露儀小嘴一癟,埋怨道。
“大膽!”餘戰冷冷呵斥她,“聖上說你認錯人了你便是認錯人了,哪裡還需要找什麼趙太僕為你作證?”
阿卿在旁不禁為皇上捏了把汗。
餘戰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指責皇上過於武斷,他如今同餘露儀跪在一起,就是為了讓皇上為難。如若皇上處罰了他這個功臣,勢必會引起民間非議,而皇上若不願懲處他,便只能連同其妹一起赦免。
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親自將餘美人扶起來,握著她的手用打趣道:“儀兒,既然你篤定自己沒認錯人,朕便讓趙太僕來一趟。若連趙太僕也說你錯了,你便不許耍賴,要獨自乖乖接受懲罰。”
餘露儀立馬展露笑顏,她胸有成竹道:“聖上放心,只要趙太僕也認定此人不是他女兒趙芙然,儀兒必定認罰,亦不會拖累哥哥受罪。”
皇上欣慰地點頭,又問餘戰:“愛卿意下如何?”
“臣無異議。”
正在家中逗鳥的趙太僕接到聖旨,匆匆換了官服,騎馬趕來。
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但也片刻不敢耽誤。
見到皇上,他激動地行禮高呼:“臣,叩見聖上。”
為官數十載,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直面龍顏,心裡既忐忑又興奮。
“免禮。”皇上大手一揮,隨後指著阿卿問道,“趙太僕,你可認得此人?”
阿卿大大方方地立著,毫不避諱地迎上趙太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