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女官這人也是欺軟怕硬,這些話也只是背後嘀咕,半句不敢當著元姐兒的面說。不但如此,每次元姐兒一請病假,這位李女官都會帶著她的小宮女去噓寒問暖一番。
白雪扶著李女官,小聲說道,“大家都知道的事,現在想要做全套又有什麼意思,怕不是真病了吧?”
“哼,那敢情好了。”斜斜的看了一眼元姐兒的房間,李女官嗤笑了一聲,“沒事拿自己的身子做筏子,這會兒...”
“誰說不是呢。天天說自己這病那病的,這不是咒著自己呢嘛。”
“怕不是高門世家的作派就是這般呢。”
白雪搖了搖頭,“她算什麼高世貴女。女官許是忘記了,她老子不過一個五品員外郎,聽說前兒因為瀆職已經停職了。她們家的爵位是她大伯的,等她祖母一過身,她連女官都不如呢。”
“啪。”白雪說完最後一句話便覺得要糟,可沒等她再做什麼,李女官的巴掌就扇了過來。
李女官是爹原來就是個舉人,後來還是她當上禦前女官,這才得了七品主簿的職位。也因此李女官是最忌諱旁人說出身的。沒想到自家貼身宮女竟然...說了句實在話。
“讓你侍候我,委屈了是吧?”李女官說完便一甩袖子往自己房間走了。留下白雪捂著個臉,傻怔在當地。寒風吹過,猛的打了個冷顫,抬起頭,就看見樓葉坐在門裡笑著對她揮了揮手上的扇子。
見此,白雪臉上升起一抹臊意和驚恐。
完了,她們倆剛剛說的話,怕是都被樓葉聽見了。
白雪連忙追上李女官,想要告訴她這件事。
只可惜李女官這會兒還在氣頭上,壓根就不想見她。白雪無法,又回想了一下元姐兒平日裡的為人行事,猜測著她知道這事後會不會找她們的麻煩。最後,白雪發現若是元姐兒真的找了她們麻煩,她們這位李女官說不定會直接將她推了出去。
嘆了口氣,白雪又覺得她什麼話都不想對李女官說了。
反正早晚都落不得好,那...誰也別想好。
李女官與白雪的談話聲音並不大,但架不住此時天冷,院中空寂無聲,樓葉又是開了條門縫靠門坐著的,所以才能一字不落的將兩人的談話聽得一清兩楚。
至於剛剛聽到的談話要不要告訴元姐兒,樓葉並沒有猶豫,因為在她看來,在這宮裡,寧願知道的多一些,也比什麼都不知道,最後成了糊塗鬼強。
一時煎好的藥微微晾了一下,樓葉便關上房門,又將藥鍋放到門後牆角。
將藥碗放在梳妝臺上,樓葉小心的將床帳掛上,又輕巧的將並沒有睡踏實的元姐兒扶了起來。
樓葉本來是想要喂元姐兒吃藥的,不過元姐兒卻不耐煩拿著個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喝藥。
端起藥碗,做了一個深呼吸,猛的吸了一口長氣後,元姐兒迅速的將一碗藥一口喝盡。
之後也不呼吸,飛快的奪過樓葉手中給她漱口的碗,大口的喝了兩口,最後又將一塊醃梅子放在嘴裡,元姐兒才讓自己開始喘氣。
“呼,苦死了。現在嘴裡都是那種讓人惡心的苦味。”元姐兒好吃,好吃的人味蕾大多都比較敏感。
本來喝中藥就是現代人打心裡不願承受的‘苦難’,所以元姐兒無論身心都會覺得中藥喝到胃裡,有一種反胃的惡心感。
好在這些年她保養得不錯,身邊照顧她的人也盡心,這種苦沒讓她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