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元姐兒吃過藥,樓葉又將領回來的午膳拿了出來。元姐兒見了並沒什麼胃口,只讓樓葉吃,她自己又拿了話本子半靠在床頭打發時間。
樓葉也知道元姐兒平日就喜歡給自己開小灶的習慣,看了一眼此時非常適合修養的清淡飯菜,只猶豫了一下,便沒勸元姐兒。
就像之前她們姑娘說的,生病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胃口,再弄一些她不愛吃的,那不但是浪費糧食,更是在敗壞胃口,何苦呢。
去元姐兒放吃食的角櫃那裡撿了一盤開胃的果脯,又給元姐兒削了一個蘋果讓元姐兒吃。之後拿出煮粥的鍋將一把碧梗米以及棗幹等物一起放到鍋裡煮,這才坐下來吃午膳。
吃飯時,樓葉想到之前院子裡的事,便一字不錯的學給元姐兒聽。
元姐兒聽了,也沒動怒,“這話說的到是一針見血。可惜我那老子娘還做著美夢呢。”
這種話元姐兒說得,樓葉是敢聽不敢言。見元姐兒這般,又想起一事來,“璉二爺又託人往宮裡送了些小額的銀票。剛一時忙著,倒是忘了。”
樓葉一邊說,一邊將袖子裡的荷包拿出來遞給元姐兒。
元姐兒伸手接過,見裡面都是十兩二十兩這種小面額的銀票。數了數又是三百兩,笑著搖頭,“你瞧瞧他,難不成我還缺了銀子使費?送了些銀票進來,還不知道又花了多少銀子打點呢。回頭我寫封信,你派人幫我送出去。與其給我銀子,還不如用這些銀子多買幾個莊子幾畝地。”
嘴裡說得極嫌棄,可那上揚的嘴角,以及瞬間變好的心情卻讓樓葉知道她這話有多麼口是心非。
主子每個月都會將他郡王俸祿送來。您是不缺銀子使費,可您缺的怕是家裡人真心的惦記吧。
之前發了一身汗,這會兒又喝了藥,等粥好了,元姐兒就著早前從禦膳房那裡搜刮的小鹹菜又痛痛快快的喝了兩小碗粥,整個人又恢複了朝氣。
元姐兒想要下床去寫信,樓葉攔住了她。
將床下的腳榻移走,又將立在牆邊的飯桌挪了過來就放在床邊上,上面鋪了一塊墜流蘇的花布,便將筆墨紙硯都放在了上面。
“姑娘先將就著些吧,視窗那邊的風最是賊了,剛好了一些,萬不能再吹著風。”
元姐兒聽了沒意見,也不管這樣做是不是成了讀書人眼裡的‘有辱斯文’,只一邊吃著零嘴,一邊給賈璉寫信。
之後猶豫了一下,又告訴賈璉若是以後有信件往來,都可以找送信的人幫忙傳遞。
最後又在信中提及了賈璉的親事,讓賈璉早做準備。雖說王熙鳳跟著王子騰出京城了,可誰知道賈母她們會不會再挑個更不堪的人選呢。
信寫,晾墨,最後元姐兒將信裝在了一個信封裡交給樓葉。
樓葉磨研多了,元姐兒看著還有不少的磨,勾起唇角促狹的笑了。
“你去拿塊大一些的木板來。”
樓葉看著這樣的元姐兒,小心的問道,“姑娘,您又想要做什麼?”
“剩下這麼多磨,我替院裡的臘梅樹寫段心裡話。”頓了頓,元姐兒挑眉笑道,“比如說花期短暫,人家寧可枝頭抱香死,也不願在最美好的時刻裡...骨頭分離。”
樓葉:......
呵呵,這真是臘梅樹的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