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檀想了想,聖上的權力大,真惹毛了他,自己別提賞賜,好果子都沒得吃。
為了長久的發展,她湊上前,試探著,狗腿問道:“要不,臣妾幫聖上把小榻再理理?”
季照臨悶聲不吭。
見他裝睡,沈清檀很有眼色地又退讓一步:“罷了罷了,聖上還是去睡床,這小榻太小,睡得不舒服,睡臣妾就剛剛好。”
季照臨確定無疑了,沈清檀如此為他著想,定是愛慕他愛慕得不行。
朱全和他說了,沈清檀瞞著沈若從進宮,明明知道點朝堂事的人都知道,沈若從和他不對付,倘若不是愛慕他到了極點,又怎麼會冒著與爹爹作對的風險,進到宮裡來,只為了成為他的妃子呢?
他掀開被子,沉沉望著這張和記憶中那個人格外相似的臉,一時百感交集,其中,別扭佔據得最多。
若是這種愛慕心思,是那個人擁有的就好,可惜,他現在連她的人都不知道在哪,或許,她已經不在這個世間。
季照臨強行摒棄了腦中想法,生硬道:“朕說了要睡這,就睡在這,你回到床上去睡,這冊子,朕拿著也嫌丟人,還給你,還有——”
他把避火圖丟給沈清檀,等她接住,循循善誘道:“以後不需要再看這些東西,反正朕對你沒有那種心思。”
沈清檀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是隱隱約約覺得,她好像是被嫌棄了。
沒錯,聖上的話裡,有著濃濃的嫌棄。
她去將大多數宮燈熄滅,唯獨留下了內室的一盞燈,不至於屋內一點兒光都不剩。
接著,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床上,睜著眼,腦子裡亂七八糟,就是睡不著。
季照臨不習慣人服侍,起夜喝水時,無意中瞥見了床那邊。
小小的人兒蜷縮成一團,被子也不蓋,顯得更小更可憐。
這麼睡上一夜,第二日起來,恐怕要落下病根。
他走過去,隨手抓起錦被,往她身上丟過去。
原本就想這樣粗魯給她蓋上,卻沒想到,這人居然沒睡著,昏暗中,她幽幽道:“謝謝聖上。”
季照臨嚇一跳:“你還沒睡?”
沈清檀有些委屈:“臣妾睡不著。”
還在想著那畫冊上的小人呢,季照臨想,朽木不可雕也。
於是轉身,不再管她。
沈清檀望著聖上的背影,悠悠嘆了口氣。
晨間,醒來時,沈清檀第一時間起身,去觀察榻上的動靜,聖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現在小榻上幹幹淨淨,彷彿他從未來過。
她睡眼惺忪,將內室收拾整理了下,揉了揉眼睛,本想去開門,卻發現冬藏和秋收已經守在外室,彷彿等候了許久,正笑吟吟望著她。
冬藏喜笑顏開:“娘娘,昨夜定是操勞了一夜,看您眼下都有烏色了,好好歇著吧,要什麼的話,吩咐奴婢們,奴婢先去給你端洗臉水來,再將元帕給收走,讓管事嬤嬤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