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穆梔心裡都打著鼓,又不敢說,只能暗自絞著衣擺。
本想著,她二哥反正不管如何,總會對她說教的,她就等著。
誰知道,車都開回了穆宅,也不見穆邵禮開口。
她驚訝地看向穆邵禮,剛好對上穆邵禮如常的面色,“下車。”
“哦。”穆梔訥訥點頭,推開車門下車去,然後等在一旁。
穆邵禮停好車下來,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穆梔,“杵在這兒作甚?進去啊!”
“啊?”穆邵禮這個反應,讓穆梔摸不著頭腦。
“啊什麼啊,自己家不識路?還需要我給你領路不成?”穆邵禮把玩著車鑰匙,倏地抓在手裡,就著那隻手屈指在她腦門敲了敲,“還不進去?”
說完,便轉身朝裡頭走去。
留下穆梔愣在原地,捂著額頭,一臉懵的狀態。
今兒,她二哥不對勁啊!
但是穆梔也不是找虐的體質,既然穆邵禮不說教她,她就當是躲過一劫了。
不過……心底還是忍不住的想,這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她抓了抓後腦勺,看見穆邵禮剛好抬腳跨過門檻,嘟嘴皺眉,心裡有些虛。
算了,不想了!穆梔嘆了一口氣,抬腳進屋。
……
“聽說你哥帶著你那昏迷不醒的嫂子馬上就要出國去了?”施君良半倚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椅子把手上,一手端著酒,碰了碰桌沿,“來,走一個,就當……”
施君良頓了頓,語氣有些輕佻上揚,“慶祝你掌權。”
宋錫儒沒有伸手去端酒,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唇邊輕抿了一口,“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施君良嗤笑一聲,坐起身來,像是建議,又像是在傳授經驗,“現在宋錫初走了,藉著這件事你爹也開始倚重你,盡快把大權掌握在你手裡,就算之後他回來,想重新接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嗯。”宋錫儒應了一聲,態度不鹹不淡。
這樣子,落在施君良眼裡,就有些不爽,眉宇間立馬浮起了些微的暗色。
他低低地咳嗽了一聲,放在桌面上的手,手指毫無節律地敲擊著,提醒道,“宋二少,有句老話說得好,吃水莫忘挖井人。”
宋錫儒頷首,“說得很有道理。”
然後端起茶,“以茶代酒。”
施君良的臉色這才稍微地緩和一點。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然後問到,“你跟君玉相處時間也不短了,我看差不多也是時候兩家見個面,定個婚期了。”
畢竟,一個人的人心還是比較難掌控的。可如果他跟施君玉結婚了,總歸是多了一個紐帶,多了一個羈絆,也好放心一些。
這個時候,施君良又是再次心底還嘲笑一聲,沒想到施君玉那個沒用的,這麼多年一直軟軟糯糯,到最後還有這麼一大用處,也還真不算白養她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