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舟昏昏然的頭腦瞬時清醒,他往後退了些,聲音微揚:“我已歇下,你也回屋安歇吧。”
“是,殿下。”
腳步聲漸漸遠去。
“殿下倒是……”
霍少聞諷笑著張口,話頭尚未言明,忽被柔軟猛地堵上,緊接著一條軟滑之物溜了進來,勾了勾他的舌尖。意識到那是什麼,霍少聞腦中的弦“嗡”一下斷了。
烈烈火焰遽然如雨後野草在霍少聞心府瘋長。
他抬掌扣住紀淮舟後腦,稍稍退離,洩憤般咬了幾口對方飽滿的唇。
在紀淮舟的低呼聲中,他低頭吻了下去。
這個吻沒有絲毫情慾的味道。
與其說吻,倒不如說是掠奪。
他掠奪著對方的溫度,掠奪著對方的氣息,掠奪著對方的魂靈。
在這場漫長的劫掠之下,敵人終於承受不住繳械投降,喉間發出“嗚嗚”的聲音,伸手推拒著他。
霍少聞擒住那雙手,制住他所有反抗。
紀淮舟聲音漸漸減弱。
寂靜春夜中,只剩下唇齒相接的曖昧聲響,以及偶爾的吞嚥聲。
幽幽杏花香浮動在霍少聞鼻端,天氣尚寒,他卻出了一身熱汗,一滴汗珠沿著他的鼻樑墜下,懷中人微微一抖。
霍少聞終於大發慈悲放開了他。
霎時,紀淮舟身子一軟,無力地攀住霍少聞手臂,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猶如一條瀕死的魚,胸膛隨粗重的呼吸聲而劇烈起伏。
長時間的失氧讓他腦子裡一片混沌,當眼前空寂的黑突然透進亮光時,他呆愣許久,方轉過頭望向光源。
一張含笑的俊朗面容映入紀淮舟眼簾。
霍少聞不知何時離開床榻,去點燃了燈盞。
紀淮舟腦子不甚清明,瞧著這張熟悉的面孔,唇角弧度一點點彎起。
霍少聞一怔。
床上人神色柔軟,蒙著一層水霧的眼睛亮晶晶的,寫滿了毫不掩飾的歡喜。
……彷彿在看自己心上人似的。
霍少聞斂起笑容。
他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