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奉旨去竟陵,不能在荊州耽擱太久。接下來,我們可能要分開一段時日了。”
“啊?”紀淮舟吃驚地看向霍少聞。
霍少聞問:“你想與我分開嗎?”
紀淮舟遲疑片刻,輕輕搖了搖頭,道:“那位神醫不知何時歸來,不若我與你一同與去竟陵,歸來時再求醫。”
霍少聞唇角勾起:“給我一個帶上你的理由。”
“你……侯爺如今已經離不開我了。”紀淮舟說罷,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去瞧霍少聞。
“哦?”男人聲音微揚,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與他對視,“是本侯離不開殿下嗎?”
在男人略帶玩味的眼神下,紀淮舟節節敗退,終於承認:“是我離不開侯爺。”
玉面再次暈開薄紅,紀淮舟羞惱地垂下眸,試圖鑽入男人懷裡,避開這尷尬的局面。然而,下頜那隻手卻不給他機會,死死鉗住他,令他動彈不得。
霍少聞眼皮一撩,將面前少年的慌張與羞澀盡收眼底,自信開口:“殿下莫不是愛上本侯了?”
懷中身體猛然僵直,繃直的腰腹硬如石塊。少年人臉色煞白,額間沁出一層薄汗,配上他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紅暈,彷彿是生了病一般。
霍少聞鐵石心腸,不為所動地繼續逼問他:“怎麼不回答?”
紀淮舟慌亂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霍少聞步步緊逼,“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男人雙目寒意凜然,無形威壓強勢侵入,紀淮舟被逼入死角,腦中緊繃的弦再也承受不住,遽然斷裂。
紀淮舟崩潰閉上雙目,破罐子破摔道:
“是,我愛你。”
“你辱我、欺我、傷我,我卻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你心中一定很得意吧。”
“為何非要逼我說出來?你就如此想要羞辱我嗎?”
他聲音哽咽,難堪地仰起頭,不想讓霍少聞看見他眸中泛出的淚花。
“殿下,你冷靜一點,我並非是想羞辱你。”
“殿下……阿雁。”
霍少聞的聲音灌入耳中,紀淮舟聽見他的話,面色一變:“你方才喚我……”
“阿雁。”霍少聞輕拍紀淮舟後背,努力安撫著他的情緒,嗓音低柔,“我知道,這是你母親為你取的小名。”
紀淮舟鼻頭一酸。
方才他是在假哭,可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他幾乎潸然淚下。
十年了。
上一次,聽見這個名字還是在十年前。母妃走後,再無人這樣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