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一軟,紀淮舟雙手迅速撐在桌沿勉力支撐著自己,抬起酸軟眼皮,吐出口的氣流也是滾燙的:“你給我……下了藥!”
入屋後,他從未進過一口食,沾過一滴水,船中漂浮的香氣也是他極為熟悉的,並未有任何異常。
“我知你善調香,對香味極為敏感,極微弱的香氣也能聞到。故特意讓人研製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催|情香,專為殿下準備。”
“若旁人瞧見你我行歡,傳出去,殿下可要乖乖跟孤回東昌了。”
“殿下,這催|情香的滋味如何啊?”
霍少聞緊盯著畫舫的眼神一變。
遠遠地瞧不清楚,但紀淮舟的樣子不太對,怕是要出事了。
霍少聞立刻褪下外袍跳入湖水,朝湖中心的畫舫處迅速游去。
下作!
活了兩輩子,紀淮舟被下過不止一次催|情藥,都愛使這種下三濫手段。
紀淮舟咬著牙,轉身跌跌撞撞往外跑。
豈料,剛跑出兩步就撞上一堵牆,李昊柏擋在他身前,順手摟住他的肩,低笑道:“我也不想碰你,只是做做樣子。但殿下若非要孤寵幸你,孤也只好勉為其難替殿下解一解這藥。”
男人溫熱的呼吸噴在耳邊,身體被對方摟在懷裡,紀淮舟驀然間又回想起十三歲那年。
紀淮舟閉了閉眸,殺意四起。
再睜開眼時,彷彿魂魄出竅。他看著自己如十三歲那年一般,用力推開男人,轉身舉起一個白瓷花瓶狠狠砸在李昊柏頭上。
血。
鮮血流了下來。
血色在紀淮舟眼前蔓延,雙腿越發酸軟,他快要被那股烈火燒化了。
紀淮舟踉踉蹌蹌跑向外頭,一路磕磕絆絆,到了船板處,一躍而下。
“撲通——”
畫舫中的樂師們聽見動靜,探出頭來,一人驚訝大喊:“那不是七殿下嗎?!”
“真是七殿下!快去樓上看看,太子殿下怎麼了!”
在吵吵嚷嚷的叫喊聲中,紀淮舟沉入湖底。
仲秋湖水寒涼刺骨,全身被寒水浸透,紀淮舟體內燥熱漸漸散去。
眼皮越來越沉,想這樣睡下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