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何會突然自盡?”霍少聞捏著老夫人留的訣別信,冷靜發問。
那封信就在佛堂放著,紀淮舟也看過裡頭的內容,是老夫人的自述信。老夫人將關於她自己的真相一五一十全寫在了信中,信末是一些對霍少聞的殷殷囑咐,信裡並未提到過紀淮舟。
紀淮舟萬分內疚:“老夫人怕他人用她的身份來構陷你,不想給你落下把柄,便自戕而亡,都怪我沒能及時察覺。”
誰料,霍少聞聽後只是冷冷盯著他:“是嗎?”
紀淮舟一怔。
霍少聞咬著牙,恨恨道:“難道不是你逼死她的嗎?”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紀淮舟想向霍少聞解釋,可不知為何,霍少聞認定是他逼死的她,他的解釋只被認為是詭辯。
紀淮舟心知,定是老夫人留了一手,是他沒能察覺到。或許,玄機就在那封信裡。
可如今想來,老夫人也沒說錯。
前世,若非他非要留住霍少聞,也不會被他人趁虛而入。
是他,給霍少聞帶來了不幸。
是他,將霍少聞拽入了無底深淵。
是他,害死了霍少聞……
“殿下,殿下?”眼前忽出現一隻揮動的手掌,紀淮舟抬眸,看見霍少聞擔憂的面龐,“你怎麼了?”
紀淮舟搖頭:“無事,你繼續說。”
霍少聞眸光轉深,方才紀淮舟明顯不對,他整個人散發著陰沉氣息,看起來像是被冥河幽草裹著的人偶,渾身上下透不進一絲光亮。
這是他從未向自己展露過的一面嗎?
霍少聞望著面前恢複如常的紀淮舟,暫且將心頭疑慮壓下,開口道:“母親那裡有我守著。殿下的部署如何了?”
紀淮舟道:“我如今在宮中,行動多有不便,宮外還要勞煩侯爺多走動。”
霍少聞點頭:“那是自然。”
紀淮舟傾身,提起放在桌子另一頭的紫砂壺,為兩人斟了一杯茶。俯身間,霍少聞聞到一股清淺杏花香,其中還夾雜著幾絲若有似無的血氣。
霍少聞眼皮微掀:“殿下今日燻的什麼香,我怎麼從未聞過?”
紀淮舟笑道:“是我前兩日剛調製出的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