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個被他帶回去的小倌……
一滴滴青色汁液自紀淮舟指縫流出來,滴在窗框中。紀淮舟張開手,被捏碎的青果墜入草中。他居高臨下望著初生櫻桃的殘骸,眼神冰冷。
霍少聞最好給他一個解釋。
霍少聞對宮中之事絲毫不知,他正與那個被紀淮舟耿耿於懷的小倌待在一處。
那小倌換了一身粗布衫,散去滿身的脂粉氣,跪在屋中,向座上之人叩首:“多謝貴人救我於水火之中,茗生定當做牛做馬,以報貴人之恩。”
“我救你,只是因為你這張臉,不必報恩。”霍少聞看著手中的信,頭也沒抬,“給你些銀子,你去做點買賣營生,別再進那種地方了。”
“茗生自知不該再給貴人添麻煩,只是……我爹是賭鬼,我便是被他賭輸後賣進抱玉閣的。我若在京中做營生,恐怕還會被他再找上門來。”茗生連叩幾個響頭,“求求貴人,讓我待在你的府中吧,喂馬砍柴都可以。”
霍少聞皺起眉頭,終於將視線投向堂下之人,吩咐道:“起來吧,別跪著了。”
茗生聞言,連連道著謝站起身。
霍少聞目光在他與紀淮舟那相似的唇間停了一瞬,投向他那顆唇珠,眉頭擰得更深。一想到這張唇被不少人咬過,他就難抑心中怒火。
眼前人的面容與紀淮舟其實不同,氣質也大相徑庭。
可那張唇太像了。
唇瓣飽滿,色澤胭紅,上唇中有顆明顯的唇珠,似在誘人品嘗。
霍少聞昨日見到茗生時,茗生正被一個壯實男人摟在懷裡。男人附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茗生抿著唇,臉上飛起一抹紅。
男人湊近茗生,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那一刻,霍少聞彷彿看見紀淮舟在被人親吻似的。
他決不允許一個與紀淮舟有著幾分相似的人,日日被各種不同的男人欺辱。於是霍少聞立即去給茗生贖了身。
霍少聞盯著眼前之人,默然片刻,道:“你可以留著這兒,我吩咐下去。”
茗生感激涕零:“多謝貴人恩典。”
霍少聞擺擺手,打發茗生退下,低頭再次看向手頭的信。
這信是從雲州寄來的。他父親病逝後,便由他的副將李先熾接手了邊軍,鎮守雲州。
李先熾在信中向他與母親問安,接著向他說了雲州軍近況。信的末尾,有兩行顯然不同於先前的字跡,霍少聞望著那兩行字,面露懷念。
李先熾有一兒一女,兒子叫李恪然,女兒叫李徽月。在雲州時,這兩人是霍少聞的玩伴,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