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血腥的畫面出現在霍少聞腦海中,霍少聞心口沉沉,眸中蒙上一層陰影。
紀淮舟登基後的第四年,東昌賊心不死,捲土重來。
東昌大將奇襲代州,雲州與代州相鄰,李先熾得知此訊息,立即率兵前去支援。
那一仗,打得尤為慘烈,李先熾與李恪然先後戰死沙場。
霍少聞聽聞此訊息後,來不及悲痛,立即向紀淮舟請旨奔赴戰場。他在紀淮舟面前立下誓言,此去必將踏破東昌,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東昌被滅後,李徽月跟著他來了京都。
霍少聞嘆了一口氣。
臨死前,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徽月。李徽月父兄戰死,在京中也無相熟之人,他自幼將李徽月當親妹妹看待,入京後,便邀李徽月住在他的府中。
也不知道他死後,紀淮舟有沒有難為李徽月。
紀淮舟不大喜歡李徽月,他看得出來。那兩人分明沒怎麼見過,他不明白李徽月究竟是何時惹紀淮舟不高興了。
不過,他既然重活一次,便一定要改變李家人的命運,絕不會讓他們重複前世慘劇。
霍少聞伏在案上,提筆寫了一封回信,交代鄭言寄出去。
隨後去了皇宮。
暮春的晌午,已經有了幾分悶熱。霍少聞偷偷潛入玉洛宮,翻窗鑽進紀淮舟臥房。
一進屋中,他直奔床幃而去,不見紀淮舟的身影。繞過屏風,在另一側窗邊的小榻上找見了紀淮舟。
紀淮舟倚在榻間小憩,手裡提溜著的一冊書正慢慢朝下滑。
眼看書冊就要掉落在地,霍少聞立即沖上前,接住那本書。他抱著書,飛速關閉榻旁窗戶,以免旁人瞧見。
他回頭望著紀淮舟恬靜睡顏,輕輕俯身,在他鼻頭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紀淮舟睡得很淺,被驚醒了。
霍少聞笑問:“醒了?身子如何,還疼嗎?”
紀淮舟點頭。
霍少聞從懷中掏出瓷瓶,道:“這是我特意託人找來的藥,它專治那處的傷,比一般大夫開的藥好許多,塗一兩日傷口便會好好轉。”這是他昨日在抱玉閣弄來的藥。
紀淮舟瞧著霍少聞,輕輕眨了眨眼。
難道,他昨日去抱玉閣,是為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