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聞輕抬起唇,冷聲道:“說實話。”
“你說過,在你膩了我之前,你我的交易不會停止。可如今你已得了我的身子,我再沒什麼能留得住你了。於是我便想著……”
“若你碰不到我,你是不是又會惦念起我來?”
霍少聞再一次從紀淮舟口中聽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他沉默地望著懷中少年。
瞧見了對方的無措與狼狽。
他心情十分複雜。
紀淮舟不該是這樣的。
他心中想的應是謀奪權位,治理天下,而不是絞盡腦汁,拼力用身體討好他。
可……這一切的根源在於他,是他將紀淮舟變成這般模樣。
仇是報了,霍少聞心中卻並沒有多少快慰。
他吻了吻紀淮舟唇角,命令他:“日後不許再擅作主張,否則我會很生氣,說不定會真與你終止交易。”
“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懷中人連忙摟住他的脖子,印下幾個慌亂的吻。
霍少聞抬指撚上紀淮舟泛紅的眼尾。
紀淮舟長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望向他時,眼神總是纏纏綿綿的,似盛著無限情意。
上一世,紀淮舟沒有與他同行,而是跟著長嘉帝去了行宮避暑。
後來,霍少聞悔恨萬分。
後悔當時不在紀淮舟身邊,沒能保護好他。
那一年,是多事之秋,變故接二連三出現。眾人在行宮避暑時,行宮內竟生了疫病。後來查明,是一隻染了病的老鼠掉入井中,而引發的瘟疫。
那場疫病來勢洶洶,行宮中人倒了一大半,連長嘉帝都染了病。
紀淮舟也中了招。
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時刻,自然沒人管他。
紀淮舟連燒三天三夜,命懸一線,就在周照吉心如死灰之際,他竟奇跡般的扛了下來。
紀淮舟熬過了疫病。
不幸的是,高燒許久,他那半瞎的眼睛徹底壞了,有時白日裡也看不清東西。
後來紀淮舟登上帝位,兩人遍訪天下名醫,都未能治好他的眼睛。直到紀淮舟登基五年後,在荊州的逐月山尋到一位神醫。
紀淮舟的眼疾終於被治癒了。
霍少聞手指穿過紀淮舟墨發,輕輕按下他的頭,吻住紀淮舟薄薄的眼皮。
這一世,他不會再讓這雙眼睛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