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帝王,旁人都敬他、畏他,將他視若神明與靠山。
只有在霍少聞眼裡,他仍舊是那個被棄在冷宮受眾人欺辱的可憐皇子。
霍少聞數十年如一日的憐他、惜他、疼他,即使他已經登上皇位,霍少聞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照顧好他的一切。
他本就傾心於霍少聞,霍少聞又這般待他,他當然越陷越深。
“好了。”霍少聞回到紀淮舟身邊,抱起他放在自己懷裡,隨後,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
動作行雲流水,極其自然。
紀淮舟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顆腦袋,他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霍少聞,問他:“我知道你為人正直、心地善良,五皇子欺負其他皇子時,你都會出手相助。可我觀察許久,你似乎獨獨待我不一般。十三歲那年你救我回去,分明可以安排行宮侍從照顧我,你卻守了我三天三夜,親自為我擦身換藥,一刻也未假手他人。”
他笑吟吟地望向霍少聞,彷彿透過他在詢問那個少年:“小侯爺,這是為何?”
“這……”霍少聞被問住了。
沉思良久,他緩緩開口:“馬場上,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生出一種想要保護你的沖動。大都好物不堅牢,像你這樣漂亮脆弱的小東西,若不仔細護好極易被人打碎。很多人想害你,行宮之人我不放心,因此親自守著你,生怕你出了事。”
紀淮舟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我只是侯爺施展保護欲的工具。”
霍少聞啼笑皆非,隔著被子拍了拍懷裡人的臀,佯裝惱道:“世間脆弱美麗之物那樣多,我獨護著你,自然是因為喜歡你。”
“喜歡我,還要讓我選妃。”紀淮舟對此事始終耿耿於懷。
霍少聞微嘆:“當時我將你當做弟弟看待,對你更多的是憐惜疼愛,並未有其他心思。”
紀淮舟斜著眼瞟他:“當弟弟看待,那你還要讓我取悅你、伺候你,玩得盡興才肯罷休?我竟不知,原來侯爺嗜愛兄弟相|奸的戲碼,難怪你讓我在床上喚你哥哥。”
“不許瞎說。”紀淮舟伶牙俐齒的,霍少聞完全說不過他,只能惱著低頭堵住紀淮舟的唇,讓他不能再發一言。
紀淮舟眼含笑意,主動仰起臉,方便霍少聞親他。
風雪更緊,朔風掠過灰白蒼穹,簌簌瓊粉自空中跌落,掉在馬車頂上,覆了一層厚厚白霜。
霍少聞靜靜將紀淮舟抱在懷裡,面露憂色:“你跑出來,朝中怎麼辦?”
紀淮舟:“你放心,我不會拿朝政之事當兒戲,出來前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再說了,有蕭公坐鎮,朝臣們也不敢肆意妄為。”
霍少聞下巴搭在紀淮舟肩頭,嘆了一口氣:“你這次回去,他想必要罰你了。”
紀淮舟仰首,唇角下垂,可憐兮兮盯著霍少聞:“侯爺可要護著朕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