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純握住手機,說:“沒什麼事,我現在很想你。”
王麗華笑了幾下,在幾個婦人的歡聲笑語中不自然地說:“媽也想你。”
她不坦白原因,興許她自己也沒弄明白該怎麼坦白,易純便幫她保守這個秘密。
秘密會長出密密匝匝的草叢,變成一片飄著青草香的青草地。
易純不輕易在蔣域面前提起媽媽,跟王麗華打電話的頻率也隨之降低。
蔣思明詢問過易純關於阿彩的事情,易純避無可避的時候會裝糊塗,說她並不知情。
阿彩自殺的訊息長了翅膀一樣飛到大街小巷,在五月下旬的一天,當地報紙突然刊登這篇新聞,只不過新聞裡並未點明阿彩的姓名,在報紙中間夾縫裡幾厘米的地方,用寥寥幾句話介紹了她的一生,最後用“珍愛生命”作為結束語。
那日報亭老闆看著當天報紙,對放學回來的易純說,報紙上寫的是蔣域的媽媽嗎?
易純揹著書包路過,戴著耳機匆匆離開。
蔣思明認為這是一件醜聞,向來喜愛外出的他生生悶在公寓好多天,他無聊時喊易純,頭幾次易純還會禮貌地搭上幾句話,後來意識到他肆意打量的眼神時,再次想起在夏天壞掉的藍莓醬。
蔣域讓她不要跟蔣思明說話,也不要多跟他接觸,單獨在家的時候不要給他開門。
他當初能在眾多男人中贏得阿彩歡心,並非只憑借一張能說會道的嘴。
有一天他突然問易純,是不是在跟蔣域談戀愛。
他們都在關心這個問題,蔣思明更多地帶點著曖昧的意味。易純否認過兩次,他雖點頭說明白,但眼神依然表明他並不相信。
後來他的打量變了味道,他的視線停留在易純略顯幹枯的頭發上,往下看到易純不算高挺的鼻子,還有像是沒有發育好的身高,猶如在打量一個是否合格的商品。
這被王琴撞見過兩次,並在晚上睡覺時自言自語,要不要搬到其他地方,或者辭掉工作早日離開這邊。
但是一想起易純的學業,又煩悶地打消念頭,並透露她後悔帶易純出來。
蔣域給過易純新公寓鑰匙,如果王琴也不在家,她可以直接開門進去。因此,她往木棉站跑得更加頻繁,一開始是因為阿彩過世,她擔心蔣域想不開,後來便成了習慣。
要是碰到雨天,她會晚歸,王琴給她設了門禁時間,時間久了,也形同虛設。
王琴一直對這件事心懷芥蒂,並認為易純不潔身自愛,她說過幾次難聽話,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放棄。
易純覺得她那些話沒有道理可言,她們之間的矛盾原因已經發生轉變,從王麗華身上轉變到蔣域身上。
但看在易純逐漸進步的學習成績,她也不再勸說。
到學期末,易純的成績已經提到學校中上游,稍微加把勁就能跑到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