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誰準你叫夫子的。”高位上,蕭子政重重地放下筆,眉頭緊皺。
稚子無畏,先前跟蕭子政搶位子的小胖子道:“顧太傅是咱們的老師,我們當然是叫夫子了。倒是這位哥哥面生得很,怕不是太傅的學生。”
不是太傅的學生?
蕭子政眼中猩紅一片,他臉色鐵青,沉聲道:“不是太傅的學生?你可知道顧太傅門下只有一徒,議朝殿成帝親許,百官叩首,你猜猜是誰?”
顧衡之當上蕭子政老師的時候,這小胖子都還沒出生呢,自然是不知,小胖子誠實地搖了搖頭。
“是我。”蕭子政昂了昂頭,“孤,是太傅唯一的學生,太傅只是學監,可不算你們的老師。”
若顧衡之在這兒,聽了蕭子政一席話,就可以知道為何蕭子政給顧衡之學監這個閑職了——
蕭子政不想讓顧衡之教別人。
“果然是稚子,再敢叫太傅夫子,孤要了你們的腦袋!”蕭子政高高在上道,他那掃視的目光帶著威壓,朝中百官,孩童們的父母都看了膽寒,更別說這些還在學拿筆的孩子了。
“哇哇哇——”
不知道是哪一個孩子先哭了起來,緊接著,就聽取哭聲一片,原本還安靜的學堂此刻吵得跟靈堂哭喪似的,侍女們連忙安撫著,可這哭聲怎麼也停不下來。
原本太傅在這兒的時候,歲月靜好,太傅一走,就變成了這樣。
蕭子政忽然意識到自己貌似是闖禍了。
“別哭了!”蕭子政可不會哄孩子,只能僵硬地呵斥道。
然而那群孩子哭得更加起勁兒了。
“又什麼好哭的,只要你們不叫太傅夫子,孤是不會殺你們的!”蕭子政用力拍了拍桌案。
孩子們依舊哭。
在太傅回來之前,千萬要把這群吵鬧的東西收拾了!
蕭子政絞盡腦汁,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棘手過,他的本能告訴他這些小東西都很弱雞,若是一手掐死一個,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他就能讓這些家夥安靜下來。
可蕭子政想到了顧衡之的臉,就覺得不能這麼做。
“你們看這個!”
蕭子政手裡拿著顧衡之賣給他的小公主陀螺——
本來他把陀螺拿去給韓尚書研究來著,後來還是忍不住拿回來了。
陀螺一邊唱歌,一邊迸發著光,別提有多稀奇了,孩子們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他們好奇地看陀螺在那裡轉。
其實,孩子們已經安靜下來了,蕭子政只需要等顧衡之回來就好,可偏偏,瞧見孩子們的專注眼神,蕭子政忍不住自豪地道:
“你們看吧,這東西,就是太傅送給孤的,在太傅眼裡,你們什麼都不是,當然不能叫太傅夫子了。”
“這神奇的東西,是太傅給的?!”小孩兒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眼中多了些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