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孩兒鼓起勇氣,怯生生地問道:“大哥哥,我們不叫太傅夫子的話,太傅就能賞我們這玩意兒嗎?”
“嘁。”蕭子政不屑一笑,“你們一輩子都別想。”
於是,孩子們又哭了。
說實話,顧衡之何曾想到,在自己離開的這麼一會兒功夫,本來安安靜靜的學堂,就變得跟蹦迪現場似的。
孩子在哭,陀螺在唱,小暴君貌似在生氣。
顧衡之站在中間,左邊是孩童的哭鬧聲,右邊是蕭子政的瞪視,蕭子政盤腿坐在墊子上,桌案上的描紅法帖就寫了幾個字兒。
顧衡之一個頭兩個大。
顧衡之揉了揉被風雪吹得有些發酸幹澀的臉頰。
拿出售後的態度,顧衡之忙前忙後,跟侍女們一起,總算把孩子們安慰好了,整個過程小暴君一言不發,悶悶地坐在位置上,顧衡之根本來不及關注蕭子政。
不過,幸好顧衡之把小孩兒們都哄好了——
剛做好的竹蜻蜓,經小暴君的應允一個孩子送了一個。
拿著自家家長的人頭竹蜻蜓,孩子們別提多開心了。
“陛下,回宮吧。”
目送著最後一位小公子離開,顧衡之嘆了一口氣,對蕭子政說道。
蕭子政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怎麼了,這是……
顧衡之隱約覺得蕭子政有些不對勁,像是被拋棄了一樣。
但在宮女太監面前,蕭子政表現得卻很正常,眉宇間盡是從容,只不過不怎麼看顧衡之。
馬車的帷幔和厚厚的門簾拉上,只剩蕭子政與顧衡之。
忽然,蕭子政從懷裡拿出了一大包東西。
是顧衡之讓蕭子政寫的描紅法帖,看得出來,在顧衡之幫蕭子政收拾爛攤子的時候,蕭子政一直在寫。
“太傅,孤寫好了,孤……孤很乖的……”
蕭子政坐得很端正,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顧衡之注意到蕭子政的鼻尖有些紅,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要哭了。
壞了。
顧衡之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太嚴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