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中午,就連午膳都是隨便吃了兩三口,就為了處理這些摺子,現在終於只剩下最後一步——
給蕭子政寫給下官的冊子上,都蓋上玉璽印。
“咚。”
“咚。”
“咚。”
顧衡之將冊子拿過來,平整地放在桌子上,而蕭子政拿著玉璽,蘸蘸印泥,極富有節奏地將玉璽往需要蓋的地方上敲。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睡午覺的緣故,顧衡之聽著蕭子政敲玉璽的聲音,忽然覺得著聲音越來越遠,腦袋的意識逐漸飄了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靈魂出竅一般。
怎麼這麼困呢……
顧衡之瞥了蕭子政一眼,見蕭子政蓋玉璽正蓋得起勁兒,趁蕭子政不注意,默默地打了一個哈欠。
“咚。”
“咚。”
“咚。”
……
“砰。”
這一次,蕭子政沒有將玉璽敲在冊子上,而是敲在了書桌上——
顧衡之沒有及時地將書冊放過來。
蕭子政不明所以地朝顧衡之看去,只見顧衡之閉上了眼,但眉頭依舊皺著。
其實,對於顧衡之,蕭子政是有點怕的。
不,比起“怕”,準確來說是‘敬畏’,這可能就是學生對老師先天性的服從,就算當了皇帝,蕭子政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像現在這樣直視顧衡之,用這樣渴望的眼神看向顧衡之。
但現在顧衡之閉上了眼,蕭子政就有這個膽子了。
或者說,顧衡之吸引著蕭子政望過去。
對於蕭子政來講,顧衡之就是有這般吸引力。
午時的太陽將蒼龍殿照得亮堂堂的,這就讓顧衡之原本就白得肌膚帶了些瑩瑩的光。長而濃密的羽睫在顧衡之的眼下投下一層陰翳。
蕭子政也注意到了顧衡之眼下的黑色——
太傅好像是有些累了。
是因為自己的貪婪嗎……
“夜夜笙歌”的場景在蕭子政腦中閃過,走馬觀花間,蕭子政又想起了顧衡之是怎麼碰他的。
燥熱四起,顧衡之卻睡著,沒有辦法察覺。
“太傅……”蕭子政的聲音有些啞然,像是在忍耐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