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之笑了笑,他並不知道從蕭子政的角度來看,剛剛的他像是要主動往蕭子恪身邊傾斜似的。
鵝毛白雪洋洋灑灑,蕭子政快馬加鞭,他的雙腿穩穩夾著馬腹,微微向前俯身,不顧一切地向顧衡之沖來。
馬匹之後,萬千雪塵被馬蹄無情地踏碎,沾了灰塵的碎雪自馬蹄下飛濺而起,漂浮在空中,像是無盡的硝煙。
發冠隨著馬匹的顛簸落在地上,蕭子政的發絲被吹得亂七八糟,跟著雪片一同飛舞。
急促的馬蹄聲如同悶雷滾滾,蕭子政如此急切地奔向顧衡之,一個人就好似千軍萬馬,勢不可擋。
蕭子政在離顧衡之還有一截距離的地方停住了。
“太傅,孤贏了。”蕭子政冷冷地說道。
顧衡之悄悄地將匕首藏起,他沒有馬上理會蕭子政。
剛剛的一切讓顧衡之心有餘悸,他好似仍舊能感受到冷箭從臉龐劃過的感覺。
只差一點,顧衡之就能要了蕭子恪的命。
不過,顧衡之並不想在蕭子政面前殺人。
蕭子恪的慘叫停住了,太醫連忙圍了過來。
“太傅......”蕭子政將顧衡之盯得很緊。
顧衡之輕搖韁繩,身下的馬匹就很自覺地朝蕭子政的方向走去,最後停在蕭子政的身旁。
顧衡之的馬與蕭子政的禦用馬互相蹭了蹭,似乎關系很親暱。
小暴君的眼睛好像進了沙子,又紅了。
眾人隱隱覺得顧衡之與蕭子政之間的氣氛貌似不對,但是卻沒有人敢說些什麼。
然而,讓眾人想不到的還在後頭
只見向來端方守禮的顧太傅,竟然上了陛下的馬。
回程之時,顧衡之與蕭子政同乘一騎,他們走在最前頭,而剩下的人默默跟在他們身後,馬蹄聲稀稀拉拉,像是電燈泡。
盡管蕭子政在男子之中算是高的,但比起顧衡之還是差了些。
顧衡之能夠很輕易地將蕭子政環住。
為了能抓住韁繩,顧衡之必須跟蕭子政貼得很近,近到蕭子政能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炙熱。
說句實話,如此生龍活虎的小暴君,顧衡之真的很難相信是懷孕了。
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顧衡之還是默默地護住了蕭子政的腹部。
顧衡之總覺得,像是真的有個小生命在裡頭似的。
很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