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渡認同地點點頭,可能對大部分中年人來說無甚區別,但對於年輕人而言,絕對更青睞舒適整潔的店面,第一印象就會不錯,很加分。
她看到邢蘇把身後所有的貨架也整理得整整齊齊,看起來是個比較自律的人。
抽完一支煙,陳佳渡又點一支,邢蘇看她手裡的火機,“你這只好像用很久了。”
“這個?”陳佳渡晃一晃,唇角的梨渦有些燦,她把火機放到櫃臺上推過去。
邢蘇拿到手上觀賞,四個角的邊緣被磨得渾圓,大大小小的劃痕也不少,能夠窺見主人對其的喜愛程度,想必不離身地帶著。
陳佳渡說:“九九年生産出來的,千禧鈦合金鍍層,掉色了,記不清加多少回油。”
邢蘇聽罷,說自己恰好有一隻千禧年生産的,雙底層刻字的全銀zippo,特意託代購從日本帶回來的,他正說著,指腹摸到機身上凹凸不平的一處,定睛一看,不由自主念出來。
“……陳家渡?”
“嗯?”
他抬眼望去,跟陳佳渡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僅一瞬,觸電般挪開,把火機還給她。
“你的名字……很好聽。”
她眨了下眼,拿走火機,“謝謝。”
不知不覺間抽完兩支煙,陳佳渡動手要拆第三支。
邢蘇見狀沒忍住提醒道:“煙這玩意兒還是少抽點吧。”
陳佳渡一愣,繼續點煙,笑說:“我不抽煙還怎麼買你的煙啊……”
“老闆對來買煙的每個顧客都這麼好心提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她的笑容在燈下浸得發光,耳垂一點銀白細閃,都沒有那頭如瀑的金發顯眼,隨意挽起來放在一側,曼麗柔順,叫人傻傻盯著挪不開眼,待回過神來,邢蘇的臉爆紅,尤其是他頭頂的燈光還特別的亮,看起來就更加明顯了,像是樹上熟透了,搖搖欲墜的柿子。
他手忙腳亂拿起雞毛撣子打掃櫃面上的莫須有的灰塵,滿腦子都是揮之不去的曼妙倩影,就差要默唸一百遍清心咒。
靦腆的乖仔。陳佳渡在心裡想,不好意思繼續逗他,咬破爆珠,深吸了一口煙,藍莓的味道四處流竄,轉過身繼續望外面鬱郁的夜色。
邢蘇在後面默默注視她的背影,手懸在半空,他的視線長久駐足在一點,開始說不清什麼緣故,只是祈禱著這場雨可以下得再久一點,她能夠待得再久一點。
少年以為自己以後會期待每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帶來的特殊際遇,殊不知懵懂的愛慕很快就會消散在這場暮色的會面中。
他抬頭看見一輛轎車熄匙停在對街,在這片生活得久了,附近所有的車子他都認得出,牌照都可以記住,所以他十分確定這是外來的,就像那個叫陳家渡的女人,一樣不屬於這裡。
邢蘇多麼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但事實上車子還未停穩,陳佳渡便一言不發霍然站起身,煙灰落到了褲子上也渾不在意,仿若被勾走了心魂。
他叫她一聲,想提醒她煙灰,她好像完全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