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駕駛的門開啟,伸出一條腿,接著從裡面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撐著一把黑傘朝便利店走來,面容被傘面遮擋住,邢蘇看不清,但對方還沒有走近,顧不上雨,陳佳渡像一隻小鳥一樣飛快地朝他撲了過去。
只剩下邢蘇呆呆愣在原地,瞥見椅子旁她的煙沒有拿走,有些魂不守舍又抱有期待地跟在後面追了過去。
傘被送過來一些迎接她的到來,陳佳渡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是真的,這不是夢,朝思暮想的人忽然跨越上百公裡出現在自己眼前,她太激動,以至於聲線險些穩不住,隨時都有破音的可能。
“你怎麼會突然過來啊?”
傘面很大,容下兩人綽綽有餘。
賀江用沒撐傘的那隻手摟緊她的腰,垂下眼簾,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她的,像動物間表明親暱最原始的方式,音色非非入耳。
“因為想你了,迫不及待就要見到你。”
陳佳渡的眼眶立刻漲漲的,鼻尖酸酸的,正要說什麼就聽旁邊有道聲音率先響起。
“你的煙還沒拿……”
她從賀江懷裡扭頭看去,邢蘇拿著那包煙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倆,被雨淋濕,她莞爾一笑,說一聲“謝謝”,讓他快點回去,別被淋感冒,剛準備伸手去拿煙,賀江先她一步從邢蘇手上拿走了。
“是小狗答應我不抽煙的嗎?”
賀江說這話時手臂不自覺又摟緊了懷裡的人,話是對陳佳渡提的,眼神卻輕飄飄落到一旁邢蘇的身上,後者瞟見他的神情,眼皮斂了斂,對自己還帶有明顯的警示。
這個人簡直是面明鏡,照出他心底的想法,照得他落荒而逃。
陳佳渡完全沒留意邢蘇的反常,或者說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賀江一個人的身上,已經無暇顧及其他。
“我都好久都沒抽了。”她倒是還沒缺骨氣到汪汪叫的地步,抱他的胳膊晃了晃,撒嬌似的。
賀江很受用地彎了下唇,但還是把煙放進自己的口袋,“車上有糖,還是吃糖吧。”
“再這樣下去我就該長蛀牙了……”
賀江多鐵面無情,面對她什麼都可以讓步,但底線也擺在那裡,他拍拍她的後背,一絲不茍地說:“我會督促你刷牙。”
“咦——不要。”陳佳渡的語氣帶著一點小嫌棄,嘴角的笑意卻是掛都掛不住了。
兩人視線相觸,賀江深深望著她,心下動容,“對視超過兩秒會發生什麼?”
明知故問。她偏不遂他的意,“會……”
“會這樣。”賀江忍不住用大拇指摸了摸她的額角,緩緩摩擦了一小會兒,印上一個吻。
一吻結束,他提出:“陪我走走?”
“在下雨欸。”陳佳渡躲在他懷裡無奈地笑,“而且這裡沒什麼好逛的地方。”
這是實話。她踮起腳尖親親他瘦削的下巴,嗯,鬍子颳得很幹淨,看起來是為了來見她特意做了準備的,又親親他的耳垂,有點涼,很柔軟,親暱溫存的意味盡在不言之中。